春儿方反应过来说漏嘴,连忙掩饰,“奴婢不是故意,那日元宝拿公子画想要烧掉,奴婢不经意才看到,无意冒犯公子”
沈言之淡然笑,没甚在意,“只是瞧眼,怎就谈及冒犯”
回过头又看那画,层林尽染,满地红遍,秋时最悲,魂归大地。枫叶
“你何时也会说这些话?”
沈言之转而翩然笑,大胆地去握殊易手,眼神流转,还是曾经翩翩公子,“皇上威严,臣怕……”
怎会不怕呢,从刘玮事到如今,也不知是不是犯太岁,竟没有件事是顺,自然害怕。
“再说……皇上有阵没去臣那儿……”
殊易微勾嘴角,反握住沈言之手,似是抚慰,“……朕今夜去”
殊易见他犹犹豫豫,不禁愠怒道,“怎又支支吾吾地不答话”
“臣……”,沈言之目光里含着脆弱,缓缓开口,“臣听闻,近日宫中别苑里住进去几位小公子,最小,只有十二而已——”
“噢,你说那件事”,殊易漠不关心地,“卿如也跟朕提起过——”
沈言之惊,宁卿如也提起过这事?以他性子,定是求殊易将他们放出宫去,那自己今天来岂不是多此举?
殊易见他神情,不屑笑,“怎,担心你地位不保不成?只是几个孩子而已,你也消停几天罢”
没过几日,沈言之果然听闻别苑那几个男孩子悉数遣归家中,无家也赏银两,各自营生去。
天元五年九月二十日,帝大选,千位佳人入宫,日毕,仅留二百五十七人于宫中,视察月,再留三五十人,方选为妃。
又说这日,佳人进宫已有半月有余,宫里可是热闹番,所幸这些人平日还算乖巧,但也免不喧闹时候,沈言之素喜静,却不爱在屋里闷着,可偏偏到哪里都能遇到身着宫装或大摇大摆或含羞默语,实在是看不惯,也只能在闲在屋里。
索性那日殊易未作完枫林图被他讨来,原殊易想烧,还是他好说歹说才求来。正好早醒来,闲来无事,才让春儿小心拿来,仔细瞧,却还是想不出那块墨渍该如何遮掩,旁边春儿偷偷看眼,笑说,“这画可没公子好呢!”
沈言之瞥向她,问,“你何时看过画?”
“不是,臣——”,沈言之说到半住嘴,突然觉得没有解释必要,也清楚地知道殊易定会认为他在狡辩,既如此,倒不如不说。
其实他和宁卿如求是件事,当日进到别苑,张张稚嫩面孔,瘦削身材,还未长成年纪,就像看到当年他样。那群孩子畏畏缩缩地从床上摔下来跪倒在自己面前,就连礼都行不明白,或许他们也如从前他般,还未弄清楚状况就莫名其妙地被送进宫,底下突然多些宫人侍奉,被尊称声公子,做还是最下等事。
这宫里可怜人已经够多,女子倒罢,来日诞下皇嗣,生无忧无愁,可他们呢,只能枯等年岁老去,被皇帝厌弃,结局也不过横死于宫中而已。
沈言之欲言又止,殊易倒不恼,随便从旁边抽本书,边展开来读,边淡淡道,“卿如求朕放他们,朕允,所以你也不必担心”
沈言之听罢只能道,“皇上仁慈,是万民之福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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