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宫知道你想什,想要什”,皇后忽然打断沈言之,让沈言之愣,“本宫在你眼里只是个合适人,本宫做这个皇后也是因为合适,但你也是因合适才久伴君侧,所以们并无不同,相反,本宫有皇长子,母凭子贵,足以在宫中立足,可你什都没有,等着年老色衰那天,皇上厌倦你那天,你就会死,就连去年大臣弹劾,你也无能为力”
皇后字字珠玑,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,像是把沈言之已经落疤伤口层层扒开,再补上新刀。
皇后微微笑道,“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,这种伎俩本宫不是不懂,却不想用。本宫答应你,若皇子登基之日,你仍活着,本宫许你离开皇宫,放你自由”
沈言之几乎站不住脚,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,离开皇宫?放他自由?这样言重许诺,真是从国之母口中说出?就连殊易都没有给过他个结局,或者殊易和他都认为他是会死,在殊易有日驾崩之前,在新皇登基之前,他就会死。
从来没有想过,如果殊易先步离开,他下场会如何,也或许是早打算好,随殊易去。
天元六年六月九日,皇长子生,皇帝赐名祁,大赦天下,免除年税收,普天同庆。
皇子降生后,沈言之曾在御花园与皇后见上面,若不是皇后特地派人递话来,沈言之也不会到那御花园去,想来多半是些感谢之言。
皇后身后站着乳母,怀里抱着小皇子,小小团,围在明黄色襁褓里,露出个圆圆小脑袋。
沈言之得皇后特许,能上前得见小皇子面,沈言之见便笑,那眼睛和鼻子都是像极殊易,也不知殊易小时候长什样子,大概也像这样被人抱在怀里,视若珍宝。孩子软软,皮肤滑滑嫩嫩,睁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言之,咯咯地笑起来。
皇后不禁笑,“看来祁儿很喜欢你”
自由……他自己个人,能活成什样子?
沈言之噗通声跪在地上,深深地磕下个头,声音冷若寒冰,带着颤抖,含着无助,“皇后恩情,臣自知无福消受,臣不妄想长生,但求皇后个恩典,若臣有个好歹,身边宫人直尽心尽力,伺候周到,臣不想连他们也落得个凄惨下场”
皇后听罢,叹口气,缓缓道,“好,本宫答应你”
“臣……谢皇后恩典”
沈言之摇摇欲坠地站起身,慢慢退下去,坐着辇轿回到温德宫,满脑子里都是皇
“不敢……”,沈言之后退几步,淡淡道,“皇后喜得皇子,终于得偿所愿”
皇后让乳母抱着小皇子去休息,眼带笑意,“祁儿是皇上长子,皇上对祁儿宠爱非常,常来探望,连宫里都热闹起来,本宫是重恩之人,原想赏些东西,不过想来你也不会稀罕”,说到此,皇后忽对身旁瑾玉道,“花开得不错,你带人摘些花去罢,回宫做成香包也是好”
瑾玉应声,带着干下人拎着篮筐走,剩下几个宫人也只是在远处站着,能看到沈言之神情,却听不见他们说话。
皇后悄声道,“这孩子有皇上教导,再有本宫母家支持,来日立为太子,登上皇位,本宫也算对大梁无愧”
“臣只是做臣该做事,皇后不必如此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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