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全瞧眼殊易神色,他哪里会不明白殊易心思,连忙道,“眼见着八月桂花开,江南桂花酿该是人间绝品,不如皇上去江南走上遭,权当散散心”
是,没梅花酒,还有桂花酿,哪里会有什不可替代,又有哪个人,能让堂堂帝王念念不忘。
殊易不信这个邪。
见殊易面色缓和,谢全又立马给台阶下,“若说桂花酿,还有属山阴那边最好”
殊易瞥眼谢全,悠然自得地顺坡而下,淡淡道,“你去安排就是”
得无声无息,从最开始怒火到后来平淡,再到现在担忧,他只想得个他还平安消息。
想到此,殊易忽然握紧笔杆,将心中所想扫而光,这年里,还存在记忆中身影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闪现在眼前,论他如何逃避都消散不去,本不该是这个样子,惊惶无常,自毁镇定。
再提笔,却不知该落笔何处,心中慌乱非常,平白扰乱心思。扔下笔,把不知名怒火都撒在宫人身上,“没听到朕说吗,还不重新磨盘?!”
宫人战战兢兢,吓得哆嗦,赶忙应着,“是,是,仆失职”
拿着墨条手都在颤抖,额头上大滴大滴汗珠往下淌,生怕皇帝个不高兴要自己小命去。
虽面上极冷,但内心却燃着团火,满心思皆是——
山阴……那孩子家乡……
就连许淮也吓跳,不知殊易这突然怒火从何而来,然他可没那个胆子往老虎牙口里撞,只能垂首专注挥笔,做好本职之事。
许淮拟完旨后悄声告退,殊易见天色尚早,忽贪杯,唤门口谢全来,原不想再提起有关承欢任何事,但无缘无故地舌尖都在思念那个味道,情不自禁地开口,连自己都是愣,“去年温德宫送来梅花酒可还剩下?”
谢全怔怔,垂眸道,“回皇上,不曾剩下,不过再过两个月从江南敬奉上来桂花酿就要到,也是人间绝”
闻之,殊易冷笑声,敬奉上来东西哪会有极品,若今年送来东西是等,而明年却又做不出去年好味道,那便是藐视圣颜,藐视皇家,谁会傻到冒这砍头危险,所以所谓真正人间绝都藏在烟雨小巷里,被这座宫殿层层围墙远远地隔在外面。
悲凉如帝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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