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想起当初不告而别,怒火直上,但显露在外是掩藏不住眼中忧心,原想质问他当年之因,但话至嘴边,只剩下几字,“这年,你可安好?”
沈言之笑,“好,好得很”
说完,坐至案前,十足纨绔样子,见无人,便大大
后院子衿折腾数日,名贵药材毫不吝啬地往里送,到底是把孩子保住,听春儿说,虽孩子没事,但子衿像是掉半条命,估计也要养好段时日,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她命数。
沈言之看着铜镜中束发带冠自己,竟恍若隔世,眼眶微微热,似自言自语极小声道,“终是不愧于沈家先祖,此生无憾……”
踏至翰林,便是只脚登阁,地位清贵,天下多少文人学士想入而不得,是为殊荣,光宗耀祖。
此时许淮正坐在案前,手持文书,似是静候许久。
然沈言之自踏进屋后便直广袖遮脸,如今站在许淮面前,也是言不发,仅立于此。许淮抬眸看他眼,冷冰冰道,“进宫前无人教过你礼——”
只手温柔地抚过眼前人发间,“你这张嘴啊……合该缝起来,屋里也清静”
房里摆着几个青釉瓷瓶,插着还未开花桃枝,无香,根枝上几个隐约可见花骨朵,眼看过去仅是根枝带几点粉,未免苍凉,但沈言之却似偏爱,愣是摆好多,问他缘由又说不明白,只言句看不得花开正盛。
哪里是看不得花开正盛,许是看不得盛后凋零。
“方才见你神色匆匆,又见春儿跪又起,出什事?”
好像无心之言,听在沈言之耳朵里却是咯噔。
“许大人”,身前人缓缓开口,熟悉声音让许淮愣,手上动作滞,见他广袖徐徐放下,脑海中印刻熟悉面容点点映入眼帘,还能有谁,这样精美面容,他辈子都不会忘,只听沈言之轻笑声,朱唇微启,“别来无恙……”
猛地拍案,许淮高声惊呼,“你怎在这儿!”,让屋内其余人皆是惊,忽觉不妥,故轻咳几声,起身道,“你且随来”
带着沈言之到偏僻之处,与外以镂空雕花木相隔,案上文房四宝俱全,还置白玉瓷瓶,静而雅致。
沈言之看着许淮不善面色,暗自偷笑,忽道,“下官初次进宫,为宫内巍峨所震撼,故知礼而不全,是下官之错”,说着,躬身而跪,跪而磕头,“臣沈言之,参见许大人——”
许淮惊,忙看看四周,拉沈言之起来,他怎受得起这拜,估计在皇上面前都是免礼,这要让皇上知道他在自己这儿全礼可如何是好,慌张拉起,手触冰凉指尖,思绪回绕,百感交集。
笑,敷衍,隐瞒,“没什事,春儿她家中姊妹病,想回家探亲几日,春儿向侍奉周到,臣也没什不许,谁知她倒跪,愧疚话说堆”
殊易果然信,缓缓道,“春儿那丫头忠心,如今也大,该寻个好人家,你有空就张罗张罗,别耽误”
“嗯,臣心里有数”
……夜更深,烛火映照下,是容色天成沈言之,眉间点紧张到此时皆化作几点温情,揉碎心间。
没过几日,皇榜贴出,朝服由专人从宫中送至沈家,那刻着“沈府”二字匾额也高挂正门之上,终是扬眉吐气,再与往日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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