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谧觉得自己在发梦。身体沙漠和海洋各执词,针锋相对,疲惫不堪身体挣扎着回光返照,却又沦陷在海市蜃楼里面。是晏清河,他坐在他床边,皱着眉头捧他脸,细声问他为什不打电话给他。
“不想打扰你。”宋谧想着,晏清河连幻觉都是如此体贴,对方手心传来温凉轻而易举地让他沙漠和海洋讲和。
“难不难受?”那人掀起他被盖。
不,不行。宋谧如同被惊起飞鸟,翻身死死地按住那只手。不,不行。这不是被盖,这是块遮羞布,遮挡着不可告人羞耻秘密,遮挡着丧失自制力堕落沼泽。不,不行。
宋谧不愿意在晏清河面前显得不体面。
就吃这点东西?晏清河皱皱眉头。
书房是为数不多能显示出“这间屋子有人居住”地方。书房和边主卧次卧中横着个客厅,米白色地砖上躺着个盒子,空,是抑制剂。
茶几抽屉拉开还没合上,里面乱糟糟地挤着各式药物,他看看,没有种和抑制信息素有关。旁边垃圾桶里面全是干垃圾,晏清河扫眼,两指捻出两张空掉铝箔塑料板,背面说明是抑制剂,底端生产日期很新,就在本月初。两版共二十粒,说明书上建议用量是天两粒。
今天是七月二十日。晏清河久久地看着那个落在地上药盒,坐成座雕塑。
信息素诱发剂和信息素抑制剂相互作用效果并非正负抵消这样简单。思及此,晏清河敲门动作带些急促:“宋谧,开开门好吗?”
对方动作缓慢地面对着他躺下来,将他揽进怀里,安抚似拍打着他后背,声音像是哄小孩样:“好,不看,不看,好吗?”
宋谧将脸埋在他怀里,沉默地点头。心想这幻觉却因过分真实竟然显得虚假,也似乎只有在梦里,晏清河对他那份温柔,才显得与众不同。
他在背脊被拍打韵律里感觉到胎儿在母体里宁谧,皱着眉头睡着,睡前感觉有片羽毛爱怜地落在他眉心,鼻息间盈满绿檀木香气。睡梦中炽热火山忽而喷发,他明白这是自己第三次,也是最后次高热期,身体某处燃烧起来,他思绪像是氢气球,受热,漂浮得很高,升空之际只觉得身侧有人温热感觉额外令人安心。
感受到他醒来惊颤,那人下意识地拍打他背部:
或许应该请医生来,晏清河第次感觉到些许愧疚。在等待间隙,他走进宋谧次卧,进门正对着桌上放着瓶香水。香水灰色瓶身让他视野蒙上层阴影。
他推着轮椅坐在桌前,细细地打量那瓶香水。已经开封,有使用过痕迹。不巧他认识这瓶香水,是十年前绝版产物,他柜子里也有瓶。THESOUNDANDFURY,喧哗与躁动,福克纳长篇小说。
随意地拉开衣柜门,挂着几件颇具设计感衬衫,还有根色彩花俏领带,还有些男士贴身衣物。香水不是宋谧,衣服不是宋谧,领带不是宋谧,包括那些贴身衣物,也不是宋谧。
是谁呢?这已经不重要。
他敲响卧室房门,最后次询问:“宋谧,可以进来吗?”还未得到允许,便拧开门,走进去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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