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坐在宋谧客厅里,缓缓低下头,凝视着自己裤脚上刺目泥点。
果然还是做不到不在意。
真脏。
时针划过圈,晏清河影子被西沉落日拉长,印在宋谧客厅白色墙壁上,看上去像是挣脱囚笼巨兽。
小时后,他准时起
“他很好,没有喜欢他。”
原来没有喜欢。
“没事,你不用回来。”
因为高热倒在家里三天无人问津叫做没事吗?
晏清河拿出B类抑制剂,看看说明书上最大剂量限制,取出三片放在掌心里,敲敲门,温声道:“宋谧,药准备好,可以进来吗?”
等待绿灯时候,身侧渐渐站满等待过路行人,有鸟雀似叽叽喳喳孩子,有喁喁私语情侣,还有默默搀扶着彼此过马路老人。洒水车才开过,地上泥泞片,有几个泥点溅在他裤子上,但是并不如他预料中那般醒目。
或许生活里没有什是洁白无瑕,就像裤子上泥点洗净后,也不会留下印记样。
青年情侣走得很快,老年伴侣落在后面,但绿灯还有49秒,他们有足够时间通过这条马路。
思及宋谧还在高热期,晏清河走得稍微快些。
甫进门便听见宋谧在打电话,晏清河将药放在厨房里,洗过手之后晾杯热水,凝神听着房间里动静。
某些镇定类药物会有安眠作用,这样常识晏清河自然是知道。
在车祸之后,他对这条常识有更深入体会。
那感觉就像溺水,黑暗无声将他淹没,直到最后丝光亮也渐远。清醒和沉睡之间分界线逐渐消融,最终融为体,最后就连生和死也混沌。
这就是药物式镇静安眠。
“先生,就要B类抑制剂吗?”收银员询问着,却已经扫过药盒条码。
宋谧抬起头,看见晏清河笑容和煦。
“好。”他狼狈地撤开视线,低声道:“辛苦。”
“粥吃完吗?水要凉,快吃药吧。”晏清河将药片放在他手心里,自然地收起床边碗。
宋谧就着微凉水吞下药片,连药片是什都没问,只说:“谢谢。”
“快休息吧。”晏清河摇摇头,帮他拉上窗帘,步步退出宋谧房间。
宋谧声音有些轻微沙哑,他说话速度放得很慢,听起来格外和缓。那种和缓是种别样味道,带着点当事人不自知撒娇意味,甚至比起神志不清喘息更为动人。
水渐渐地凉,可是宋谧电话还没有打完。
晏清河轻轻握上门把,正欲敲门,便听见宋谧字顿说道。
“不是,他恰巧来找,刚好遇上……他没碰。”
是在和谁解释?隔壁房间香水主人吗?
B类抑制剂控制效果好,但安眠作用太强。
“再要盒A类。”
抑制作用稍弱A类药剂拥有更小副作用。比起沉睡后安然无害,晏清河更欣赏清醒时竭力掩饰自己窘迫宋谧。
至于药物不能达到部分,可以采取人工干预补足。即便是最弱Alpha,也可以依靠少量多次释放信息素以抚慰自己Omega。
晏清河拎着塑料袋站在马路边,凝视着信号灯上逐渐变小赤色数字,他忽然想起自己没坐轮椅出门,出门时候他走太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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