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那条毛毯,恨不得盯出个洞来,等在脑中排除所有不可能想法之后才不得不承认,这多半是时静所为。
时静不喜欢他,这毋庸置疑。也不是开始就这样,在最初最初,向德光还没有向家人展露自己,bao戾面时,时静也曾对时初无比温柔。他会因为时初句“想吃鱼”就连续星期换着花样给他做鱼吃,也会在夜晚抱着他小声哼唱哄睡歌谣,可惜这些都无法阻止她最后依然连时初多叫她声“妈”都生出抗拒表情。
离婚之前,她会因为向德光对自己动手而迁怒时初,可情绪过去之后又会抱着他遍遍道歉。那时候时静还没有想着离婚,向德光也不是每天都会动手打人,偶尔有平静时候,时静会问他想不想要个妹妹。
也就是从那开始,时初发现母亲对自己不再那关心,她最开始只是说有妹妹和时初作伴会好些。到后来,她会看着时初喃喃自语,说如果自己有个女儿,就不会和时初样长得像爸爸。
时初也不想长得像向德光,可他有什办法,他生来没有选择。
时初对着门说十几分钟,把能想到用到话都说遍,语气也逐渐从温和到严肃,依然没有得到回应。
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内,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,时静突然主动开口才更奇怪。
时初没再继续,现在太晚,他准备明天去邻居那里问问。
过十多年,他虽然骨子里依旧没那坦荡光明,但毕竟走出小城,遇见过不少人,与当初那个极端少年有区别,对向德光恐惧也逐日递减,他没有再去想那些违法事情。
这次回来比较急,没带什东西,时初简单地收拾下就坐在客厅拿出电脑新建个文档开始敲字。
后来时静真怀孕,那时候胚胎还未成形,即使去交钱验性别黑诊所也看不出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,可时静心认定自己肚子里定是个姑娘。
怀孕时光很短暂,在这短暂时间里时初得到暂时安宁。向德光很长段时间不打人,时静对着自己肚子说话,时不时也抬头问他要给妹妹买什颜色衣服。
时静以为女儿出生能换来无风无浪家庭生活,时初也将重新获得父母关注希望放在不久之后出生妹妹身上。可惜在某个深夜,喝醉酒向德光回来,不知道又怎与时静发生冲突,将她推倒在地,抬脚踢向她肚子。
时初在自己房间,被客厅物品砸碎声音惊醒,刚起来打开房门条缝,就看见时静呆愣空白表情,和她身下血红河流。
这最终宣告着他们
时静总会出来上厕所,他不介意在这里等上整夜。
可最后他却撑不住睡着,文档下方显示写五千多字时候他就已经意识模糊。从美国回来之后直都没有闲下来过,他也很累。
睁开眼睛,已经有晨光从窗外透过来,浇满整个客厅。时初第反应往时静卧室看,果不其然已经开条窄缝,时静不知道什时候已经出去。
时初叹口气,从沙发上起身,想去卫生间洗漱下。走出两步,他才猛然回头——刚刚没注意,脑子稍微清醒点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起来时随手扯掉搭在身上毛毯。
昨晚客厅是没有这个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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