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人来?”肖扬问。
“嗯。”汤贞说。
“祁禄前辈呢,他没在家陪你?”
汤贞摇摇头,他走过肖扬身边,好似个雪白幽灵,声音喑哑:“祁禄回家。”
肖扬把身后门关上,手足无措。
脚步声好像消失。
没过几秒,又出现。
肖扬忍不住想往后缩,想关上练习室门,找个地方躲起来。他从小就怕鬼,怕黑,更怕在漆黑片地方独处。易雪松上学时候就爱拿这点吓唬他,肖扬每回都恨不得,bao揍易雪松,每回都想和易雪松绝交,可到这会儿,他反倒又在心里祈祷起来,祈祷下秒易雪松就会从什地方钻出来,哪怕笑话他胆小鬼也无所谓。
“肖扬?”忽然间,个极熟悉又陌生声音,从走廊深处黑暗里,带着股颤抖传过来。
肖扬当下就愣住。
肖扬至今回想起那个夜晚,还觉得有点毛骨悚然。
那是他临去新加坡前晚,深夜两点多,肖扬像往常样独自个人留在公司地下练习室里练舞。经纪人郭小莉和新加坡制作单位番讨价还价,为肖扬个人节目争取到段两分多钟时间。肖扬不想让郭姐失望,更不愿意让台下期待看到他歌迷失望。他晚饭也没吃,到这会儿依旧没有饿感觉,跳累就坐在地上歇会儿,看看时间,然后接着练习。
练习室是二十四小时开放,但零点过,除肖扬就很少有别人来。现如今年轻偶像早已不用像几年前样没日没夜地拼搏卖命,肖扬算是其中异类。
有时肖扬同学易雪松也会来,他是KAIser主力五人队中员,主舞,虽然来往往也只是在练习室里闷头睡觉,但至少能让肖扬不那害怕。
所以刚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时候,肖扬以为是易雪松来。
“要不要给祁禄打个电话?”肖扬问。
汤贞又摇头。
早前肖扬就听公司里人说过,说汤贞得种病,
肖扬真以为自己见到鬼。
来人是汤贞。他没戴墨镜,也没戴帽子、口罩等任何配件,个人就这形单影只地忽然出现在公司。
“汤贞老师,你怎来,”肖扬眼看他越走越近,下意识靠近门,像以前当练习生时样帮前辈开门,“这晚……”
不知是不是走廊光线问题,还是肖扬确有很长段时间没见过汤贞——好陌生,肖扬想,看着眼前汤贞,他几乎要认不出来。
汤贞头发比他记忆中长很多,乌黑地垂到肩上,衬得整个人从额头到脖子都苍白得不真实。他穿件袖子宽大浅色大衣,样子奇怪,还有些皱巴巴,等走近肖扬才看清大衣上绣着串串翩飞鸟羽,绣工精妙,像舞台上穿演出服样,把汤贞严严实实地罩住。
那脚步声阵阵,时近时远,时轻时重,好像漫无目,只是沿着亚星公司地下室走廊来来回回地徘徊。
肖扬推开练习室门朝外看。远处走廊片漆黑,只有肖扬所在九号练习室门口附近是亮。肖扬关掉耳机里声音,也不敢完全走出练习室,就靠在门口朝前朝后地探头看。
前面没人。
后面也没人。
肖扬屏住呼吸,侧耳静听,大气也不敢喘,心里阵阵地发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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