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天天不高兴地瞪他,等梁丘云坐下,骆天天瞪半天,又瞪不下去。
他不要坐椅子,也不想坐凳子,他个头不高,又轻,哪儿都能坐。梁丘云沙发虽小,扶手却宽又柔软,骆天天坐上去,把梁丘云个大活人当他沙发靠背。
梁丘云喝口啤酒,也不看他:“这热,你不嫌热吗。”
骆天天倚他身上,从桌子上拿杂志来翻,小声嘟囔:“凉快着呢,就要坐这儿。”
梁丘云晚饭特别简单,兜包子瓶啤酒,就打发。骆天天以前常听人说,云哥在攒钱。当时骆天天想,等梁丘云出道,挣钱,兴许就不用吃得这寒酸。结果这都出道快两年,这家伙还是凑凑合合拿泡面当饭。
进去,听见洗澡声音,水敲在地上,啪啪响。骆天天关上门,把兜包子丢在满是烟头和报纸杂志茶几上。他脱鞋,翻梁丘云乱七八糟鞋柜,找不到拖鞋。
推卫生间门,满是水气涌出来,骆天天看不清楚,叫到:“哥拖鞋呢?”
水声停。梁丘云声音从里面冒出来,闷闷:“阳台上。”
“买包子。”骆天天对里面说。
“嗯。”梁丘云把门从里面带,门锁扣上。
骆天天坐在他们公司宿舍楼下小吃摊吃包子。老板和他很熟,每回都多给他几个,没生意时候还喜欢擦擦手,坐他旁边乐呵呵看他吃相。亚星方圆这几百米,就没有家店老板不认识骆天天。他从十岁起跟着他大姨到亚星来,每天早晨必定是碗豆浆筐油条,每天晚上只要不回家,就在他这里凑合吃包子。
“什时候出道啊,天天。”老板说。
骆天天吃得嘴角都是油:“哎呀,老板,你不要问,整天问,整天问,上哪知道去。”
“问你大姨啊,”老板说着,给他递餐巾纸,“快催你大姨,让她快让你出道。”
“才不催呢,出道有什好啊,这累,”骆天天嘟囔着,把剩下包子口塞嘴里,从兜里掏钱,嘴里鼓鼓囊囊地说,“再和催命似问,以后不来你这吃。”
要不是骆天天偶尔过来,他连冰箱里啤酒饮料都不肯去买。
骆天天看手
汤贞拖鞋是蓝色,晾在阳台上,普通塑胶拖鞋,边粘着只举着大叶片小乌龟。骆天天穿着有点挤脚,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好。他把梁丘云那个单人沙发上乱堆衣裤都扔边,自己舒舒服服坐在里面,边喝饮料,边打开电视,看综艺节目。
梁丘云出来,赤裸上身,只穿条宽松裤衩,脖子上挂条湿毛巾。见骆天天,他问:“还看电视,你作业写完吗。”
骆天天回头看他眼:“都请假,还写什作业。”
梁丘云伸手拍骆天天背,那巴掌够使劲儿,“啪”得下。骆天天下蹦起来:“你打干嘛!”
“边去坐,要吃饭。”梁丘云说。
把钱递过去:“五块钱外带。”
“又给小梁带?”
抹异样情愫从骆天天眼睛里闪过去,他笑着说:“不给他,还能给谁啊。”
“你这个小霸王,”老板装好包子,递给他,指他鼻子,“也是没别人使唤得动你。”
骆天天轻车熟路,从兜里掏钥匙,进走廊最深处,316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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