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哭,十七岁人,像个小学生。梁丘云就站门口,看着骆天天走过来,踩着拖鞋,哭红眼睛就要开门锁。
梁丘云舔舔嘴唇,没脾气地看着天花板,伸手搂他,把他两条细胳膊都握住
“你干什去!”骆天天后背失依靠,整个人向后栽,倒在沙发上。他爬起来,看着梁丘云。
梁丘云收空酒瓶,清烟灰缸,提着垃圾袋声不吭就出门。
骆天天跪在沙发上,膝盖压着杂志,有点疼。他看着关上门,好半天梁丘云也没回来,骆天天觉得鼻子里酸酸,他看茶几上剩下包子,又不服似抬起头。
梁丘云进门就听骆天天说:“你是不是又觉得老是缠着你,惹你烦。”
梁丘云没说话。
梁丘云点头,没搭理他。
“天鹅不是谁都能碰。”
梁丘云看他眼,看他又死皮赖脸倚自己身上这模样:“这位天鹅,能让开点吗。”
骆天天往他身上钻得更厉害,说:“不能。”
梁丘云无奈。
里《流行音乐周刊》,如今已经快六月,这还是本二月刊,新年特辑,杂志发行量大,有名,也就请得起明星。骆天天看着这封面上站密密麻麻明星,他也就认得几个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熟脸,以及站最中间那个——
汤贞,戴着小领结,穿着笔挺修身西装,左手揽着栾小凡,右手搂着费梦,对镜头微笑。
那是他哥哥。
骆天天从梁丘云茶几下面翻到支笔,他拔笔盖,在汤贞旁边那个人脸上画个椭圆,又在椭圆里左边画个小圈圈,右边画个小圈圈。
他乐,低头看自己杰作,又拿给梁丘云看。
骆天天嘟囔着:“真逗……怎这把自己当根葱。有时间缠着你,怎不去缠着汤贞啊。”
他气呼呼地背过身去,抱着腿,坐沙发上:“汤贞对好,比你对好多,他还红,还给零花钱,还给做饭吃,怎不去缠着他啊!”
“你去啊。”梁丘云在背后冷不丁说道,声音里点感情也没有。
骆天天深吸口气,憋着,咬着嘴。
“没出道时候,成天和玩,到处带着,不想看见你都不行。和大姨说照顾,说得好听……出道就不理,就和装不熟。行,你不熟,也不熟,不认识你,这就和大姨说去。”
“不过,栾小凡那人虽说讨厌,还欺负,”骆天天说,“但你也不用把他打成那样吧。”
梁丘云听他说话。
“都多少年前事。”梁丘云突然说。
骆天天说:“,是在和你重申经验和教训。”
梁丘云摇摇头,起身就走。
梁丘云正回手机短信,被他拽着回头,看到栾小凡脸上个大猪鼻子。
“你几岁。”梁丘云说。
“叫他惹,”骆天天气呼呼地说,又低头创作,他在栾小凡酷帅发型上画层扁扁圆,两层扁扁圆,三层扁扁圆,再加个尖尖,“叫他摸,不要脸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”
梁丘云喝完啤酒,放在边,说:“没听说过自己说自己是天鹅。”
骆天天回头看他,也无心在栾小凡脸上创作。他直起腰来,面朝梁丘云,像个想象中芭蕾舞演员,高高仰着下巴,说:“就是天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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