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影
样，对乔贺说，“他把英台当作个美好事物来爱。像爱卷书，爱幅画那样爱，像爱只春归鸟，朵沾露杏花样爱，所有你能想到，美好东西，你怎
爱它们，梁山伯就怎爱祝英台。你应该可以想象，乔贺，祝英台这个人，从出身到谈吐，从性情到相貌，都是过去那个穷小子梁山伯见所未见。英台是远在他生活范畴以外这样个人物。梁山伯当然会仰慕她，当然会注意她，但山伯又是个恪守规矩人，是个不伸手人，特别在感情上，他是个极为被动人。”
乔贺静静听着，他望着林导脸。
“英台，面容姣好，家境殷实，饱读诗书，谈吐不俗，性情开朗。很优秀。这是‘他’对外面。英台还有对内面，这对内面除
住在同屋檐下梁山伯，谁都没见过，可山伯就是见过也看不透，因为英台对内面是隐藏，是躲避，是耳垂上个小洞，是搁在床中间那盆水，毫无理由地划出道线来，把山伯挡在外面。整整三年，梁山伯只撞见过次英台沐浴更衣场面，黑灯瞎火，还被英台赶出去，这是两个男子啊。英台对内面是如此神秘又不讲道理，充满明显谎言与个又个借口。”
林导说着，断句：“足以撩拨起任何个男人好奇心，令他们为她发狂发热。但梁山伯没有，他是恪守信义，英台把线划在那里，山伯不仅不踏过去，他连想都不去想，英台不愿意，他就不去想。”
“梁山伯当然爱英台。他爱得含蓄，爱得保守，爱得发乎情止乎礼。他给英台日复日陪伴和关怀，毫无保留宽容和忍耐，在这段关系里，他可以说别无所求。这种爱是有天然距离，不仅是英台刻意保持现实中距离，还有梁山伯心理上距离。这种距离大到，英台临下山前再三提点和暗示，都根本得不到梁山伯任何反馈。
们都说，英台是个聪明姑娘，山伯是个笨男人，搞不懂她柔情。可他真是搞不懂吗？他是根本没想过那会是英台对他柔情，对于生活中突然出现幻梦，英台就是这样个幻梦，他是未敢肖想，他是碰都不去碰。距离大到那都不在他肖想范围。他更想不到英台有可能是个女儿身，他是个多呆板多守矩男人，在那个年代，怎想得到世上还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事，还有这藐视世俗、视阶级礼数为无物女儿。”
“直到他在楼台上，亲眼看到女儿打扮英台，亲耳听到英台说，根本没有什‘祝九妹’，祝家只有祝英台个独女。英台离开书院前，把自家所谓‘九妹’许给山伯，实是早早自己把自己许给他，”林导说，看着乔贺，“也是到那时候，梁山伯才幡然醒悟，才发现，原来这个幻梦直近在咫尺，降临到他身上，他唾手可得。”
副导演咬着嘴边胡子，看看林导，又看乔贺。
“可英台下句是什？”林导说，“英台哭着说，梁兄，你来迟，已被许给马家。”
汤贞在远处打着电话，声音断断续续传来：“……不用过来，云哥，结束去医院找你们……”
“如果梁山伯没有遇过祝英台，”林导接着说，“他那个灰扑扑，礼义仁信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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