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师生们神情或严肃，或悲戚，有
伸长
脖子，直勾勾看着台上，屏息以待，有
个劲儿抽鼻子，忍不住阵阵啜泣。
坟墓盖打开，汤贞泪流满面站在墓边，往下看，愣。
他头倒，整个人跳进去。
副导演在台下个劲儿拍手，梁丘云也随观众站起来，开始鼓掌。书院幕他也上台，两句台词说完，他就只能回到观众席里，仰头看汤贞和他梁兄在台上亮相。
本该是终曲尾声，观众在台下起立鼓掌，幕布愣是没放下来。汤贞等会儿，幕布还没落，他手撑着舞台，从“坟墓”里下子跳出来。
试演晚上七点半开场。汤贞在化妆间里紧张地背台词，化妆师走，祁禄进来，他提着副导演给他盒饭，半拉半拽着骆天天进门。饭菜依次摆在梁丘云面前桌上。祁禄给骆天天找个凳子坐，抬头见汤贞还坐在化妆镜前背词呢。
“阿贞，别背，过来把饭吃。”梁丘云说。
汤贞看见骆天天，问他，天天，你刚才去哪。祁禄摇摇头，汤贞愣。
梁丘云闷头吃饭，把肉往祁禄碗里扔。
“会儿上台，”梁丘云看着祁禄，“好好演，台下不少老师看着。”
置信地看着梁丘云，后台都是人，饶是骆天天也不敢大声吵，“你神经病啊，你和他们乱说什
啊？”
梁丘云低头敲烟灰，看着骆天天张委屈小脸：“
说什？”
骆天天口气哽在喉咙里。
“你不是就喜欢和人这‘闹着玩’吗，”梁丘云把烧得就剩点烟塞进嘴里，用牙咬着，瞧骆天天，“你既然喜欢，让他们去陪着你‘闹着玩’，省得你成天到处打扰别人，还到处告他妈闲状。”
骆天天瞪着他，像是时半刻没反应过来梁丘云在说什。他双眼睛哭红，眼泪夺眶而出，他胸膛阵阵起伏，还硬撑着。
观众更激动，汤贞身缟素，望着台下，咬嘴唇笑。然后他弯下腰蹲下身，朝“墓”里伸出手。
观众眼睁睁看着“梁山伯”也被“祝英台”使劲儿拽回台上。
乔贺身书生打扮，搂汤贞，对“有情人”紧抱着，朝台下招手，又齐鞠躬。其余演员也
汤贞见骆天天坐在桌边，努着嘴，眼睛盯着自己鞋子，也不肯吃饭。
“你不想吃盒饭吗。”汤贞问他。
梁丘云三两口把饭扒完，问汤贞要不要喝水。化妆间里没热水，只有冰凉矿泉水。拿汤贞保温杯，梁丘云出去，骆天天眼泪下子掉下来。
乔贺和副导演在后台窃窃私语，偷偷说什汤贞也不知道。演出到最后幕，其实这幕他还没怎和林爷仔细排过，试演前林爷告诉他，凭你自己感觉来就可以。
汤贞流脸泪，他跪在台上，哑着声音问上苍，哭上苍，求上苍，问梁兄，哭梁兄，求梁兄。
祁禄在礼堂天台找到蹲在那儿哭骆天天。
“去买汽水，你喝不喝。”祁禄在旁边蹲下。
“你带钱吗。”骆天天抽抽，看他。
祁禄从只口袋翻出十块钱来，另只口袋翻出五块。“够不够？”他说。
再也不想看见梁丘云。骆天天说。他坐在礼堂门口，抬头看那些来追逐汤贞追星族，闷头喝自己橘子汽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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