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兰剧院演出要持续半个月。樊笑从茶会上回来,问乔贺有没有时间和她起参加周穆葬礼。这次他们没怎置办行头,樊笑穿件黑色大衣。还是范钰夫妻来接他们。乔贺上车,范钰从副驾驶上个劲儿回头看他。
范钰和樊笑说,小樊,你这运气太好。这好男人让你赶上。
范钰丈夫金先生说,乔贺老师,们行几个小姑娘今儿还在大堂念叨你呢。都去看你演梁山伯。
他们此行目地在周家后面,沿湖座小教堂里。除路上车队停得长些,客人来得多些,葬礼办得十分朴素。乔贺隔着人群,远远地看见周世友神秘背影。
周穆蕙兰女儿出现在教堂里面,被左右人簇拥着。她年纪还很轻
樊笑看他眼,明明家里没有其他人,樊笑还是用口型静悄悄说:“安乐。”
乔贺愣。
“她爱体面,”樊笑说,“吗啡怎打,最后还不都是样。她还是想走得美点,有尊严点。”
这种感觉是很奇怪。在剧场演出时候,人好像活在另个世界,与社会与生活都脱节。演戏时候,哪怕隔壁房子着火,也没人能阻止演员把戏演完。
可当戏结束,尘俗人世又齐齐涌来,把人裹挟。
乔贺想起首演结束那个夜晚,还觉得切好似场幻梦,太不真实。
他站在台上,抬头望嘉兰剧院三层楼上欢呼朝他们招手观众。《化蝶》变奏还在剧场里回荡不绝。乔贺想起以前有人说,说嘉兰剧院是个有魔力地方:“你体会过,你就知道,它会让你心甘情愿付出切,就为站在它舞台上尽情享受那刻。”
朱塞经理和林导同鼓着掌上台,林老爷子握着乔贺手,郑重地抱他下。“乔贺,好啊。”他说。摄影师们从观众席两侧涌将上来,蹲在舞台前,用镜头对准他们。舞台上灯光重又变幻,只只飞鸟在空中浮现,在天顶来回盘旋。有那阵子,乔贺被台下闪光灯照得阵晕眩,恍惚间,他感觉曾失去过很多东西又回来,好像回到青春年代。
他搂着汤贞腰,把汤贞抱离地板。汤贞叹着气,哽咽地笑。汤贞把背伸直,被乔贺抱得高高,朝台下用力挥手。他还穿着那雪白“缟素”,手举高,宽松袖摆落下来,飘飘荡荡,好像对薄翅。
这个画面同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首演新闻起,登上第二天各大报刊文娱板块头版。
“这个病确是痛苦,”乔贺说着,见樊笑眼中隐隐含泪,他安慰她,“多活天,多天病痛折磨。她做这样选择,也可以理解。”
樊笑搂乔贺腰。
“她刚得病那会儿,就和们个朋友说过这事,”樊笑轻声说,“她念头动得早,但还是拖这久。中间费很多时间。”
“是不是周老爷子不同意。”
“老爷子后来同意,主要是她那个小儿子,”樊笑说,“孩子理解不。”
乔贺第二天早回家,以为樊笑会与他发通脾气,没想到樊笑态度温柔,抱着他,神情伤感。
她告诉乔贺,周穆去世,就在《梁祝》首演当晚。
“怎这快?”乔贺问她。
樊笑靠在他肩上,摇头。
乔贺扶她:“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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