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苑看弟弟书架,她平日很少进子轲房间来。有苗婶或吉叔在这房里时候还好,若是只有子苑自己,她不太敢这明晃晃地进来。
究其原因,周子苑发觉自己还是有点怕这个弟弟。她怕不是如今这个会在康复中心熬两天两夜周子轲,是八年前那个,对她存在视若无睹,形同陌路,甚至充满敌意亲生弟弟。
周子苑起初不明白这种敌意从何而来,后来她知道,因为当时重病在身妈妈问弟弟个问题。妈妈害怕病魔,她想离开。可弟弟不同意。妈妈对弟弟说,妈妈希望以后有姐姐能照顾你。
周子苑记得,那段时间子轲在家里闷不吭声,他不理会妈妈,连带着对她这个陌生姐姐也排斥、抗拒。就好像周子苑是个“死神”,突然降临来这个家里。爸爸当时说,你弟弟从小被你妈惯坏,不用理他。妈妈则在家以泪洗面。吉叔说,子轲就是蕙兰心头块肉。
爸爸对子苑宠爱有加,父女两个分隔多年,爸爸有很多感情想对她弥补。可对于子轲,爸爸就没有那多耐心。妈妈想要提前走事情全家人都表示理解,只有子轲不肯接受,爸爸和他动手,他还是不同意。
养院……”
周子苑心道,苗婶不会连曹医生气都要生吧。
苗婶瞧着窗外浮起夜色,嘴里念念叨叨。
“子轲从小就爱到外面那个湖边去玩,要就待在自己这屋里,要就去蕙兰房里,有时候也去厨房找和吉叔……”
周子苑坐在她身旁。
妈妈躺在病床上,求吉叔把子轲带过来。妈妈告诉子轲,她错,她已经想通,子轲说对,妈妈决定坚持下去,和子轲起,打败这个疾病。那天妈妈连床都没下来,她哀求子轲多陪她会
她陪苗婶起收拾子轲房间。苗婶摸到什,嘴里就念叨什。说子轲以前跟外公学写字,字写得有模有样。说子轲以前把爷爷军功章送给个喂马,因为他觉得那马夫把马喂得好,有功:“什人世间好东西,他都不拿着当回事。”
“当年他个七八岁孩子,叫老爷子打得站都站不稳,坐在地上站不起来。吉叔、、蕙兰拼命拦着。叫子轲跟爷爷军功章低头认个错,子轲就是不认,声不吭地挨打。”
“那个时候就该想明白……”苗婶突然说,“这是个什样孩子啊,要让他知道妈妈联合全家人块儿骗他,骗三四个月,他肯定不会再理们。”
窗帘下面,靠墙位置,放只米来高木柜子,那是架老式唱机。“这是光绪年间老洋货,蕙兰十八岁生日那年,你外公送给她。里面有金色小鸟,唱片转,小鸟就会飞,”苗婶说,“蕙兰特别喜欢,结婚时候还专门请人搬过来,结果你爸爸那个大老粗不注意,给碰坏。找好些工匠师傅来修,都修不好。”
“后来还是子轲知道这事,他看蕙兰总想找人来修这个唱机,他就想修,可他才多大啊,人家师傅都修不好,他怎能修好。拆几次,越拆越坏。蕙兰说这个东西太老旧,肯定是修不好。子轲又不愿意,非说等他长大肯定能给她修好,”苗婶望着窗外,回忆到这里,她顿,“现在都长大多少年,家都不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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