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轲觉得耳朵里面不太舒服,他猜测自己是发烧。陌生人羽绒大衣有股很淡清香,像是柑橘,周子轲闻见,不自觉多吸吸鼻子。这个地方看着陌生,周子轲没有印象。他想拽开身上被子,这时在安静中,他听见阵窸窣轻响。
那是布料摩擦声音,很熟悉。周子轲抬起头,他坐在暗处,瞥到身后不远处有条门缝。门缝漏出光来,落进周子轲宿醉眼睛里。
光里浮现出个人影,托出个人形轮廓,看不出年纪,也看不出是男是女,裸条细瘦白背,好似团云烟,在门缝后面过来,又过去。
周子轲眼里都是血丝,盯住那条缝。
条带状布料围在门缝后面,半遮住那片裸背。那是很宽条白布,叠两道,绕过胸前,被人用手拽着勒紧,再缠到后背,再次勒紧,再缠到胸前……如此这般,用条布把胸部紧紧裹缠住。接着,那个人低下头,往脖子上挂件女孩儿肚兜似薄衫。周子轲瞧着门缝里,两条细手腕绕到背后,把薄衫两根系带在后腰处打个结。结扣正对着周子轲视线角度,松松垮垮挂在那个人腰窝上。还没待周子轲看得更清楚,人影又从光里消失。
“……贝贝打电话来,说天天今天也来不。”
“天天最近怎,生病?”
“不清楚,没听说。”
“小顾,你和小齐去天天家里看看,找到天天就把他带过来,问问天天妈妈有没有什需要帮忙。”
“那剧院您这边……”
冬末春初,天还未亮时候,嘉兰剧院就有人来。
“哎哟,汤贞老师,您这早来准备啊?”
他蜷缩在门口长椅上睡着,头痛欲裂,他隐约听着有人在笑:“来早吗,师傅。”
看门师傅值夜班到现在,强打着精神头嘿嘿直笑:“敬业!您是敬业!”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那师傅又在走廊尽头大声道:“汤贞老师,天儿特别冷,您排练时候记得多穿点儿!”
再出现时候,那个人身上披件半透明雾似罩衫,把
“祁禄和那个姓温小姑娘应该八点就过来。你们去吧,早把天天叫过来排练。”
……
远处门打开,又关上。把周子轲再次吵醒。他从沙发上摇摇晃晃坐起来。
周围没有人,没人说话,连灯都是关着,昏暗,周子轲也辨认不出这是在哪里。他朝四处看看,看餐桌上早餐粥,看凳子上琴谱。墙上有面化妆镜,周子轲透过镜子瞧见自己乱翘头发,脸也是很萎靡,满面颓唐。像个流浪汉。他身上盖着张傻里傻气小梅花棉被,背后披件不知是谁给他浅灰色羽绒大衣,前后牢牢把他裹成个粽子。
他觉得热,就这个包裹法,任谁都要出汗。
“嗳,好,谢谢。”那个人说。
周子轲觉得自己在做梦。要让他回忆昨晚上都发生些什,他是点也想不起来。他只隐约记得他在等个人,对方叫子轲乖乖坐在这里等,他便乖乖坐在这里等。没有等到,他睡着。
“你醒?”是梦中人声音。
周子轲睁开眼。他身上裹张薄被。枝枝小腊梅绣在被面上。他眼皮沉重,又合上。
有人压低声音,在他周围窃窃私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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