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轲听到自己声音说:“你和周世友把什都商量好,商量完。还叫干什。”
“子轲,宝贝啊。”
“先走。”
“妈妈错,妈妈真错,子
“不听。”
“子轲,乖,子轲唱歌最好听,给阿姨们唱个圣诞快乐歌好不好。”
牵着他手人把他抱起来,周子轲眼前世界下子变大,变宽,好像五彩斑斓万花筒,旋转变幻着朝他挤将过来。不再只是简单瓷砖、女人裙摆、精心修剪宠物狗,周子轲望着眼前个个凑过来陌生笑脸和涂着豆蔻手指,他转身将头埋进妈妈带着香草和柑橘气息脖颈里。
“子轲,”是妈妈声音,“子轲,醒醒。”
周子轲抬起头,熟悉香味闻不到。寒冷空气正呼啸着灌入这间卧室。他从那个幼小躯体里钻出来。很多年后,他有副高大体格,比他父亲还要更高些。
“好好娘亲嘞,现在立马回去。”
周子轲出地下停车场电梯,掏出车钥匙按亮自己车。他还未满十八周岁,喝酒上路被查是妥妥要出事。艾文涛从后面拽他胳膊,说哥们儿,家司机来,走走,咱块儿回家去。
你走你。周子轲说。
艾文涛好言好语劝他:“你可不能上路!要不给你叫个代驾,你先上车喝口水歇会儿,现在给代驾打个电话。”
行,行。好吧。周子轲点头,仿佛很听话。
几轮啤酒,自己神游天外。有小男生过来问他,说周哥,你习题册没,明天徐雯珺查作业怎办。周子轲抬头看他眼,伸手从旁边拿瓶啤酒递给他。那小男生愣巴巴地两只手接住。
艾文涛见小男生抱着瓶啤酒过来找他。
“喝多吧他,”艾文涛远远看周子轲眼,对小男孩说,“给你你就拿着吧。”
朱塞打电话来,问周子轲在哪,和小艾在起吗:“子轲,昨天你什时候从剧院走?”
周子轲明显是喝醉:“不知道。”
子轲,子轲。
妈妈低低地,在病床上呼唤他。
妈妈错。
你什地方错。
子轲,到妈妈这里来。
他打开车门,上车。艾文涛站在路边正打电话,就见周子轲前后车灯亮,忽然那个引擎声就轰隆轰隆响起来。四轮打着弯从车位里猛地划出来,周子轲根本不听艾文涛在车外喊他,自己迷迷糊糊开着车踩油门就飞样跑。
*
周子轲做个梦。
梦里妈妈牵着他手,在条长长走廊上走。地板是蓝黄相间手工瓷砖,匠人描绘出繁复华丽图案,星星点点,像图画书里法老宫殿。有人在笑,朝他们招手,与牵着他手那个人拥抱。周子轲努力抬起头,看到天花板垂下盏盏巨大灯,刺得他睁不开眼睛。
“子轲,你听姐姐在弹什歌?”
朱塞无奈问:“几位长辈教给你东西现在还记得吗。子轲,明天上午九点就是你妈妈纪念展开幕式——”
“你们找别人吧。”周子轲扣手机扔边。
夜里十点多,他们这群人陆陆续续散伙。不少学生家长打电话来催。
“妈,你就别烦,跟同学在块儿玩,能有什事啊?”
“不用您来接爸,没早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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