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文涛不爱看电影,尤其不爱看这种没有武打枪战电影。也是奇怪,《花神庙》看介绍明明讲是个人鬼奇情故事,可大片大片空镜头,没有妖,没有怪,有时候甚至没有汤贞。画面极为抽象,台词也少得可怜。剧情基本靠猜。
艾文涛觉得无聊,他问周子轲,哥们儿,还看吗。
周子轲盯着电影画面,也不做声。
每隔三年春秋,方圆百里大小学子,秀才,举人们,都会在春闱、秋闱前来到这座小小花神庙里,他们渴求花神庇佑,愿在这里挨饿受冻,度过七七四十九个苦读日夜。渐渐连那些外省进京赶考学子们也在京城听闻有关这座庙宇传说,三年后再进京时,他们跋山涉水也要相约过来祭拜。
汤贞刚开始时不太明白,这些人忽然占走他庙,他只好躲进后山泉水里。后来他壮点胆子,那些学生在庙前跪拜他时,汤贞便偷偷绕过庙门,跑下山去。
“花神庙”三个斗大红字出现在幕布上时候,周子轲坐在沙发角,把手机关掉,揣进裤袋。旁边十来个男生你挤挤你地在两张沙发里坐着,没人往周子轲身边挤。地下室里关灯,幕布反射出光来,把每张年轻臊红面孔照亮。
艾文涛从后面提几瓶冰镇啤酒搁桌子上,他凑过来往周子轲身边坐:“哥们儿,你今天真没事啊?”
周子轲瞧着“新城影业”几个字在画面中隐没,然后汤贞坐在顶百人抬轿子上,在影片开篇睁着双鬼马精灵黑眼睛出现。
“主演:汤贞”
轿子宽得占据整条街道,村民们越出高楼窗外,扬手欢呼。轿子左摇右摆,和着前前后后村民们鼓乐声节拍,把汤贞越抬越远。汤贞就盘腿坐在祭祀花台上,他正襟危坐,腰板挺直,只有双眼睛忍不住地四下里偷偷看。
可山脚下架满火堆,道士们带着当地村民守着冲天浓浓烟雾,是生怕花神灵会离开他们。
庙前石阶上莎草说,你介无知小妖,冒充什花神,惹来这些祸端。
夜深,学子们在庙里铺好铺盖,个个全睡过去。汤贞坐在石阶上,和莎草拌嘴。汤贞抓自己脚趾,说,不是神,是那些道士抓到,说是神。
学
周子轲瞧着镜头拉近,给汤贞盘起来小腿个特写。看着像两节白藕似。“没事。”周子轲小声嘀咕句,示意艾文涛安静。
轿子路把汤贞抬出县里,沿着崎岖山路,到入夜时候,才抬进山林间庙宇中。
几百人齐声跪拜在这座花神庙前,奉上供品,乞求花神保佑他们丈夫、儿子乡试中选,进京高中状元。家里有学生人会在这里跪上夜,待第二天天亮才走。汤贞躲进庙门里,踩着梯子爬到花神庙房顶上,趴着朝下面看。他兄弟姐妹们则藏在林中,从土壤里钻出来,枝叶沐浴着夜晚露水,注视这些求福凡人。
“人间好玩吗?”苔藓们被汤贞沾着水脚心踩过去,问他。
汤贞浸泡在后山冷泉中,他眉头舒展,恢复元气,吸收水分。汤贞坐在庙里把每样供品尝口,翻阅山下人送上来书本。乡试是什?他抬头问头顶佛像,佛像威严肃穆,对这样小小只不通人事花妖不予理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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