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贞拿起咖啡杯喝咖啡,咖啡杯轻轻放在杯垫上,软趴趴声音。汤贞抬起头,看周子轲:“你看干什?”
周子轲眼睛眨眨。
他好像能在汤贞眼里看见自己倒影。
汤贞笑说:“快吃饭啊。”
周子轲很少和旁人起吃饭。他独来独往惯。
他开始还不大情愿。“真没喝多少。”他对汤贞说。
汤贞钻进厨房,时间太紧张,他甚至有些手忙脚乱。他让周子轲去洗个澡,先暖和暖和,起码不要感冒。可周子轲双手揣在裤兜里,倚在厨房门口看汤贞忙碌,他似乎并不怎冷。
汤贞关锅子。给自己也盛小碗饭,是当作早餐吃。汤贞还煮咖啡,他确实是困,大概整夜也没怎睡。他给自己倒杯,抬头看,周子轲站在边,似乎也想喝。
汤贞突然有种感觉,这个人确实还是个小孩。
“胃不好别喝咖啡,煮养胃粥给你喝,”汤贞在周子轲对面坐下,“锅里还有些,保温。你要是起床以后饿自己再去盛点。”
处老牌豪华公寓。透过落地窗,能看到璀璨繁华城市夜景。在这座城市,这个地段,这样套复式公寓,纵使周子轲再怎对金钱没有概念,他也知道这不是笔小数目。
电视里说,汤贞十五岁那年离开母亲,只身北上寻梦。
如今不过二十岁。
两个人下士,肩并肩过马路,同往公寓走。路灯下面,周子轲看见汤贞眼睛抬起来,睫毛上盖着层光。汤贞就像只警惕小鹿,遮挡着脸,在树丛里观察附近哪里有枪口。
周子轲也看眼周围,汤贞这怕,他没看到有记者。
汤贞去到书房里找药,各种药找堆。周子轲坐沙发上,听他讲哪种药怎吃,哪种药要饭后才能吃。“你最好去看看医生,”汤贞对他讲,“不要再吃以前咀嚼片。”
周子轲半睁着眼睛看这些药,“嗯”声。
汤贞悄悄看他。
“你究竟满十八
周子轲捧起粥碗,喝口热乎乎粥,那米粒软糯、温热,连周子轲喉咙口也跟着热。他抬眼看面前汤贞,余光又瞥见窗外:现在还不到六点,城市天黑蒙蒙。
这个清晨,他没有睡在自己车里,没有趴在酒吧染着酒渍吧台上。他口中尝到丝丝无味中清甜,也许是来自眼前粥碗里漂浮几粒枸杞。桌面上有海浪斑纹,那是汤贞精心铺好餐布。周子轲又喝口粥,把粥碗放下,他耳朵动,能听到身旁有叉子碰触瓷盘脆响。
那是汤贞在吃沙拉声音。
还有笔在纸页上摩擦、划过。
那是汤贞低头在纸页上勾勾画画声音。
凌晨五点,因为没走地库,两个人仍要接受严格安保检查。汤贞半张脸还藏在围巾里,他抬头看墙上时钟。进电梯,汤贞对周子轲说:“六点就要走。”
周子轲低头听着。
汤贞说:“把饭做好,你自己洗个澡,自己好好睡觉。”
又说:“家里有胃药,你要是胃不舒服,别再吃咀嚼片,找些给你吃。也不要再喝酒。”
周子轲进汤贞家门,换汤贞给他拖鞋,脱汤贞让他脱外套,拿汤贞端过来水杯,吃汤贞塞给他醒酒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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