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贞从被窝里起身,他看到周子轲就睡在他身边。年轻人睫毛长长,低垂,看上去非常乖。
线绣鸟群正在水中闲闲踱步,在阳光中梳理羽毛。它们看上去心情不错,是昨夜也睡个好
他捧过汤贞脸,在阅读灯光线下吻他。过去几年,周子轲没有过这种时候。他总是焦躁不安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会变得这冲动、易怒。好像只有酒精,只有烟焦油味道能让他平静下来。他到处厮混,刻不停地闯祸,在追求极致速度中,周子轲也曾得到过那种平静,哪怕只有瞬。
小周。汤贞呼吸不畅地叫他。小周。
每次回去那个家,周子轲就觉得心里阵苦闷,阵不快。他蹭着又吻吻汤贞那唤他“小周”嘴唇,汤贞嘴巴湿凉柔软,是短时间被周子轲吻太多。汤贞刚抿抿嘴,周子轲鼻尖轻轻刮蹭他鼻子,周子轲着魔似,低声说,让再亲下。汤贞嘴唇便又软软地打开。
对周子轲来说,这就是新年夜最大补偿。
周子轲追汤贞十多天。从小到大,这是他从未有过段追求。
汤贞把自己小飞机和小周大飞机端放在床头,紧紧挨着。他钻回被窝里。
新年夜他向没有太多享乐。能像这样和小周待在起,说说话,学折纸飞机,已经是汤贞平日里感受不到轻松快乐。
“你不会折纸。”周子轲说。
汤贞趴在被窝里,摇摇头。
“会做别手工,会做布景。”汤贞道。
读灯开着,他还在仔细观察周子轲那架大纸飞机,像观察个精密复杂机器。
“有年过年,小时候,”周子轲也看那飞机,他忽然说,“别孩子都给爷爷送礼。没准备,就给爷爷叠这个。”
汤贞抬起头,看他。
“爷爷特别喜欢。”周子轲说,看他表情,仿佛在说件不值提小事。
*
岁末年初时候,他想他追到手。
*
大年初这天,汤贞难得睡懒觉。
梦里有人直抱着他,汤贞手脚都是暖,心里更热,哪怕过年,也没有人把他抱得这紧过。
汤贞好半天才适应窗帘缝里光线。新年阳光炽烈,穿透纱质遮罩,照亮汤贞略显苍白脸。
汤贞告诉周子轲,他小时候,常在老家座大剧院后台玩:“是很旧那种剧院。”
有时他跑得太急太快,看不清前面路,撞到人也就罢,撞坏工人做好布景,他就要被老院长拽去和工人起修补道具。“泡沫塑料、木条、纸壳……”汤贞回忆说,“木条有刺,经常扎到手。”
周子轲在被窝里把汤贞手攥着,拉着横过自己腰。
这看上去就像汤贞主动抱住他样。
这也让周子轲觉得,小时候他并不是孤独。
汤贞坐在被窝里,循着纸上小周折好折痕,折自己小飞机。
“真很难……”汤贞边折边说。
周子轲把汤贞折好小飞机拿过来,看看,他伸手重新折叠尾翼。
汤贞盯着那纸变化,盯着小周手指。
“沉下心来,就能折好。”周子轲把折好纸飞机举起来,只见那小飞机冲出去,在空中徐徐滑翔,好像阵风托着它,轻轻落到汤贞肩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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