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贞下床,踩着拖鞋到窗边去拉窗帘。
周子轲把眼睛睁开。
刺眼光芒没有。汤贞从头到肩到背到臀部弧度再到腿,在周子轲视线里,在窗帘缝中间把那些光朦朦胧胧地遮挡住。
汤贞后背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都不像能够承受太多。他肩膀天生
汤贞愣两秒。也许那所空荡荡公寓,那辆在冬夜里停在冰冷地库角落车,让汤贞想到什。汤贞从床头坐起来。
周子轲头发里全是汗,汤贞靠过去把他头抱住。
“小周……”汤贞心疼道。
周子轲在汤贞怀里睁开眼睛,隐隐约约瞧见——明明是疼,为什汤贞还把他搂在怀里呢?
所有人,哪怕是亲生父母,也对周子轲有无尽失望。而汤贞——汤贞是被他自己爸爸所珍惜。
汤贞把下巴搭在周子轲肩头,如同只小动物,依偎在足以冬眠温暖巢穴中。
他们是根本不需要什多余娱乐。外面大千世界再多景色,甜美或壮丽,与他们两人都没有太多关系。
周子轲没吃晚餐。汤贞头枕在他身边,声音小而轻地和他说话,有时候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开始接吻。汤贞今天去到电影院,虽然影片没看完,也令汤贞回忆起小时候。“以前和爸爸经常去电影院。”汤贞告诉他。
汤贞爸爸喜欢电影。有时候在家里心情不好,爸爸总是个人在阳台呆坐着,妈妈出门打牌,妹妹年纪还小,只有汤贞能陪在他身边,直拉着他没话找话地聊天。
汤贞那时候记性又特别好,跟爸爸去看过电影,哪怕只看过次,他也能记得住。有些台词很有意思,他张口便能学。影院每周有几个夜晚是不开业,汤贞就在自家阳台上,在爸爸面前人分饰多角,表演“电影”给爸爸看。
周子轲掀开被子,握住汤贞手,把汤贞搂回到被窝里面。连他都喜欢汤贞,连他周子轲都舍不得对汤贞做些不好事情,更何况汤贞父母呢。也许汤贞生来就是被很多人所珍惜,而周子轲——就看这些血印吧——也许周子轲就是那个对汤贞最不好人。
电视里说,汤贞十岁那年,最爱他父亲去世。
“别老想你爸。”周子轲在汤贞耳边亲下。
隔天早,周子轲是被身边人悉悉簌簌小动静弄醒。他刚睁开眼睛,立刻就闭上。强烈日光笼罩过来,也许外面已是日上三竿。
汤贞从被窝里坐起来,可能以为周子轲还没醒,汤贞低下头,把小周搂着他手小心翼翼掰开,又小心翼翼放回到被子里面。
爸爸总能被他逗笑。爸爸把汤贞抱到腿上,说他已经和老院长谈好,等汤贞念完小学就带汤贞去省里大剧团,找更专业老师教他。
“爸爸好像还给攒学费。”汤贞和周子轲说着说着,眼睛大而湿润地睁着。
“学费多吗。”周子轲瞅着他脸,在旁边冷不丁问。
汤贞愣,也看小周眼。“也不是很清楚……”他那时候太小,只记得爸妈因为那些学费曾次次地吵架。“应该很多吧……”
“你挺好。”周子轲说,奇怪,他还不满十八岁,怎倒像个长辈来安慰汤贞。“也……”周子轲想想,说,“也想要你爸这样爸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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