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小莉等待阵子,通过电波讯号,连汤贞呼吸声也听不到。“阿贞,”她耐心道,“今天你辛苦,都是郭姐错,郭姐连累你——”
汤贞开始还安静,是喘上气来才说:“不,不郭姐……”
“你这次能回国,”郭小莉声音更加柔软,“能顶着方老板压力,为歌迷,为公司,这着急地赶回来……”郭小莉也有些激动,“郭姐真很欣慰,也很感激你。”
汤贞低下头,肩膀越发震颤。
周子轲坐进驾驶座,用力摔上车门。他深吸口气,只觉得心脏被挤压得厉害。
小周从汤贞身边擦肩而过,他穿过走廊,下玄关,换鞋,语不发地出门离开。
*
公寓里又恢复那种寂静。
是汤贞在巴黎个人住在酒店里时寂静。
是这个家不曾有人叩门时寂静。
发软,站不直。汤贞不那笑,问:“吃过饭吗,小周?”
周子轲不说话。
“是不是没听到尤师傅门铃?”汤贞说。
周子轲看着他,仍不言语。
汤贞也许感觉到什,声音放得更轻,像只手,轻轻安抚。“看到短信吗,小周,——”
他很少有这种感觉。
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。
为什有时候周子轲越是认真,他就越是会被忽略。周子轲不习惯做那种事:像个乞丐,愤怒地索求他人重视或偏爱。因为他发现就算求,得到也有可能只是欺骗。
他是要脸面。他希望得到自然而然爱,得到温柔妥帖关怀。他每天都在等汤贞电话,只要打过来,他就能忽略很多事。仿佛他就是唯特别那个。他不喜欢像天平上砝码,被迫与其他那多人事物不停地比较,然后发现他不仅并不唯,他甚至不怎够分量。
他也许以为经历巴黎
手机直在嗡嗡震动,汤贞在玄关台阶上坐下,使劲儿想往脚上穿旧鞋子。他擦掉眼里模糊,屏住呼吸把手机接起来。
郭小莉急切地问:“阿贞啊,大家都来公司,你回家洗完澡吗——”
汤贞咽咽喉咙,鞋穿好半,鞋带还散在地上。汤贞让酒精弄得更头痛欲裂。“还没有……”他心虚道。
“还没有啊?”郭小莉声音也放轻。可能是听着汤贞声音里似有哭腔,郭小莉虽不清楚发生什,也没怎听过汤贞哭,还是问:“阿贞,你现在在干什啊?”
汤贞噤声。
“以为你会回来陪。”周子轲说。
他声音里事实上没有怒气。有只是失望。
汤贞从未听过小周这种语气。他眼睛睁大,瞳仁因为酒醉而在光下显得透明,汤贞望着小周脸。
“买双鞋,”周子轲低声说,他没说为什买,或给谁买,或是他打算交代什,周子轲手里还夹着支蔫卷烟,握着块打火机,像握块被人随便拿来哄他糖,周子轲深呼吸道,“放这儿。”
他把手里东西揣进裤兜,然后从茶几捡起车钥匙来。汤贞手足无措,站在原地,汤贞看到那只印有球鞋标志纸袋,就搁在茶几旁边地毯上。小周握着车钥匙朝汤贞走过来。只是几天未见,小周似乎又长大,穿着有点紧白色T恤,肩膀也更宽阔——还是汤贞错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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