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丘云在医院抱着骆天天对他说:“天天,哥错。”
梁丘云还说,以后哥会照顾你。
316宿舍门口那台公用电话线不知为什断,垂下去。骆天天看它几眼。
骆天天从兜里摸出张医院患者登记卡来。
卡插进门缝,上下撬撬便把门锁撬开。
毛总办公室里电话直响,骆天天听着,对方似乎是万邦那边人。
魏萍告诉他,公司快有半业务都到他“小云哥”身上去。
“都没人,你上宿舍楼干什?”魏萍问保安要串钥匙,从上面取下其中两把,给骆天天,嘱咐他,“最近和你小云哥,把关系搞好点。他既然好心好意去医院看你,别总对人家爱答不理。”
练习生们都搬走。现在让骆天天站在大院门口看这栋小宿舍楼,别说和不夜天比,就和旁边那些新开酒店新盖小区比,也显得这里破破烂烂,股寒酸气。
从他十岁那年,被大姨牵着手,领到亚星娱乐来,骆天天最快乐回忆居然都在这里。门外是北京八月,连地面都被阳光灼烧得滚烫。骆天天打开那把沉重锁,走进大门去,周遭温度下子冷下来。
奇怪。骆天天想。北京看起来并没怎改变。
整个世界面目却变。
他们说,汤贞失踪。汤贞怎会失踪呢。他不是永远站在光下,站在最高地方,永远迎着风口,让骆天天走去哪里都避不开他吗。
他们还说,汤贞现在是人人喊打,过街老鼠。
车到公司楼下,骆天天下车,跟随魏萍进公司。魏萍告诉他,公司现在乱得很,如果有记者追问,暂时什都不要说。
映入骆天天眼里切,居然还和记忆里那相似。
只除,张黑色遮光布被钉在对面窗户四围,好像堵巨大黑墙,矗立在骆天天面前。
卧室那扇小门上锁。骆天天伸手推推,没推开。这宿
祁禄就住楼,就是传达室旁边那间。过去骆天天总是进门就来找他,骆天天有什高兴不高兴全和祁禄讲,他们俩跑上三楼,去梁丘云宿舍抢着用他冰箱,从里面拿冰好果味汽水来喝,还要梁丘云骑着摩托,前面坐个,后面坐个,载他们去游乐场。
骆天天踮起脚,透过宿舍门上那方窗格,往里面望去。
是完全陌生房间。祁禄早搬走。
骆天天转身沿楼梯上楼,台阶下面地板上有块血迹,时间长,早已发黑。
梁丘云住在三楼。以前骆天天总觉得“316”,这三个数字组合起来也像梁丘云这个人似,硬邦邦,冷冰冰。很多年里,骆天天满怀欣喜,兴高采烈跑进这宿舍。多少次,他又被梁丘云蛮横地赶出来,那扇门会紧紧关闭。
“人呢?”骆天天问。
魏萍顺着骆天天目光,转头望过去,发现那是地下练习室入口楼梯。
“练习生都回家,”魏萍说,“宿舍搬空,前段时间太乱,”又说,“应该下个月开学就都会回来。”
公司里人见天天都很亲切。连毛成瑞也是。过去半年,骆天天没少和这位老大爷翻脸,没少顶嘴吵架,骆天天就是不肯听他话。
如今半年过去,甘清死,不夜天彻底关门歇业。骆天天就算还想不听话,也找不到个由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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