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你们每天都去散步?”他问。
汤贞很轻地点头。
“你能自己走吗?”曹年问,“还是要子轲带着才可以?”
汤贞没回答他。
曹年说:“你不相信只凭自己,你也是可以走吗?”
“和他在起工作,开心吗?”
汤贞瞧着曹年,不敢回答。
“阿贞,对自己诚实些。”
曹年说。
汤贞便点头。
汤贞还是不讲话,只有张没什血色脸抬起来,看曹医生。
“出院之前们是怎说好,”曹年劝他,“从今往后,只做个对自己诚实人。”
办公室门上镶块玻璃,曹年抬起头,便能清楚看到周子轲那个孩子像所有患者家属样低着头,坐在长椅上等。
“和子轲相处得怎样?”曹年说,“听说你们现在在起工作,对吗?”
汤贞听到“子轲”两个字,眼神忽然动
会被报纸上这种笑容所吸引。
也许这正是这个病人曾经在华人社会风光无匹原因。
汤贞有种气质,容易令人怀念起自己纯真年代。他像具美缩影。他身体还远未成熟,就承担起这切。也许正是这种不成熟,才使得“美”在汤贞身上拥有最深可信度。
他还没有经历过太多风霜波折,没有经历过锥心刺骨背叛、构陷,没有经历过沉沦……他确实看起来太年轻,以至于从没有人试图去剥离他,剥下这棵芭蕉树身上任何片树叶,来瞧瞧这个“完美无缺”“汤贞”中间究竟所藏何物。
汤贞目光空洞,坐在曹年面前。
汤贞低下头,似乎这个问题本身没有什意义。
曹年又问些别,像是汤贞现在几点起床,几点睡觉,有没有按时吃药,每天做多久、多远运动,有没有在家里做过家务,胃口怎样,有没有难受,每天最开心事是什,最难过事是什,等等。
汤贞有回答,有只是简单地点头或摇头。比起个医生,比起药物,汤贞现在似乎更需要个“主人”,来告诉他怎
曹年越发确认,汤贞并不像子轲所说那样——呆呆,傻傻,好像什都不知道,什都感觉不到。
汤贞只是躲起来,蜷缩起来,在无声中观察着切。
正像郭小莉之前担忧过那样:从阿贞住进疗养院,再到出院,中间发生太多事。无论是梁丘云离开,还是公司走那多人,构成汤贞二十六年生命很多东西,都彻底变色。
“不知道他出来以后会怎样,”郭小莉曾经对曹年说起,“是会慢慢变好呢,还是……因为接受不……”
曹年坐得距离汤贞更近些。他发觉汤贞虽然不爱说话,但整个人精神看起来很不错。
好像有什东西触碰到他心里空荡荡底层。
如果灵魂真已经彻底消失,那这种动荡又来自何处。
曹年盯着汤贞脸。
“子轲他对你好吗?”
汤贞愣着,忽然点点头。
他从进来就保持这个姿势,不动,也不出声。
他看上去比住在疗养院时还更加迟钝。
“出院周,”曹年轻声问他,“你感觉怎样?”
汤贞眼睛望在曹医生脸上。
“每天都做什?”曹年说,像哄孩子,“在想什?愿意和聊聊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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