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误会。民女倘有这等能耐,迢迢路,岂会再三受袁文光阻扰?”
青唯随后悟,“这才是大人要审袁文光命案目?大人觉得,民女用桩案子,去掩盖另外桩案子?”
卫玦没有吭声。
他承认他此番办案,确实舍近求远。
如果玄鹰司还是从前玄鹰司,凭它有无证据,尽管将嫌犯带去“铜窖子”里审就是。
“玄鹰司随后接到圣命,出城缉拿这名劫匪与囚犯,们路追到京郊山野,却找到你和崔芝芸,你说,这是不是巧合?”
“……自然是巧合。”
“不信巧合。”卫玦道,“城南临郊暗牢由巡检司与刑部共同看守,巡检司兵卒虽是帮饭桶,其中精锐功夫不弱,这劫匪纵然本事过人,想要在巡检司围裹中突围,势必会留下痕迹。既然有迹可循,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”
“但是那日,玄鹰司追到山野,线索全断,只找到两个山间避雨女子,你说这是为什?”
卫玦问完,不等青唯回答,径自便道:“两种解释。”
起沉塘,大人找到血衣,想必也找到匕首,那匕首削铁如泥,虽介女子,用它刺伤袁文光,不难。大人还有什疑虑吗?”
没有,回答得很好。
滴水不漏。
卫玦看向左右,章禄之会意,抬手,将听审厮役、堂中证人,以及京兆府*员差役全部请出去。
公堂之中,除崔芝芸与青唯,只余下玄鹰司人。
可惜,洗襟台之难后,点检、虞侯查抄殊死,玄鹰司被雪藏五年不复再用,而今官家圣命传召,应召居然是他这样个区区六品掌使官。
在京郊捕获两个女子,轻易就被洗脱嫌疑,玄鹰司血鉴在前,如履薄冰,如果无凭无据抓人,只会辱圣命。好在他悉心查证,发现她们另有血案在身,临时截京兆府案子,获得审讯嫌犯契机。
他是舍近求远,但他只能曲中求直。
“囚犯究竟被你藏在何处?”
“大人为何认定就是劫匪?命案也好,劫案也好,左右都是死,认桩不认桩,有什
“要,囚犯就在她们之中,不过这不可能,囚犯是个男人。”
“那只剩另外种解释——劫匪声东击西,为掩护囚犯离开,故意曝露自己。”
青唯安静地听卫玦说着,直到听到这句,她明白过来,抬目看向卫玦:“大人怀疑是劫匪?”
她今日被玄鹰司带走,没来得及披斗篷,到京兆府,帷帽也揭,正值午时,秋光探进大堂,她这抬眼,眼上斑纹清晰毕现。
“八月十夜,玄鹰司追到京郊山野,听到声惊鸟离梢动静,这声动静,就是你声东击西之计?”
卫玦双鹰目里冷光烁然,他慢声开口:“八月十晨,京城发生桩大案,你可听闻?”
“如果大人指是劫狱案子,听说。”
她们进京当日,武德司在城门口严设禁障,抓捕劫犯;回到高府,罗氏也曾提起,说髙郁苍被刑部桩劫案绊住。
“劫狱早有预谋,闯入暗牢都是死士,他们以命相搏,劫出要犯。不过,这些都不重要。”
“重要是后来来个接应囚犯劫匪,此人黑衣黑袍,面对十数官兵拦路,硬生生撕出条生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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