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铭称“是”,他本想把青唯送至宫门,但青唯只道是认得路,让他在衙外止步,自行走。
青唯离开玄鹰司,越走越快。
她适才已仔细观察过,虽然内衙进不去,但是内外衙之间巷陌东侧,有个天井与旁边衙署相连,形成个死角,伏在檐上,既可以遮掩身形,又可以看到内巷里动静。
她直觉玄鹰司忽然调班没这简单,且今日请求调班玄鹰卫,身上袍服簇新,换言之,他们极可能是新来。
青唯此前直与曹昆德有联系,玄鹰司任何风吹草动,曹昆德都会告
青唯非常自责,她后悔自己打草惊蛇,可眼下草已打,只能尽量把家中那条蛇安抚下去。
青唯不动声色地往回走,忽见前方行来列玄鹰卫,足有三五十人之多,他们身上玄鹰袍与祁铭样,是簇新。路行来,目不斜视,到内衙门口,为首名头戴羽翅盔玄鹰卫出示张令牌:“奉都虞侯之命,今日等与鸮部诸位调班。”
内衙守卫愣,说道:“此处乃内衙重地,玄鹰薄上有令,不得擅离职守,不得任人擅闯,除非见到三张调令,不能临时调班。”
所谓三张调令,指是玄鹰司三位当家,即都指挥使、都虞侯、都点检调令,然而眼下玄鹰司人才凋令,上头除个虞侯,往下便只有卫玦和章禄之。
为守羽翅盔颔首,又出示两张令牌:“这是卫掌使与章校尉。”
内衙大门设在衙署内,与外衙以道内巷相隔。
内巷宽大,大约等同于个院落。
青唯不经意走过去,还没到内巷,便被内衙门前玄鹰卫喝止:“玄鹰司重地,不得擅闯!”
内衙门开着,从青唯这里望过去,院中每隔段距离,便伫立着名披甲执锐玄鹰卫,拐角处、内门处,每道关卡,更有多达四名玄鹰卫把守。
这还只是内衙第重门,而铜窖子是在三重门内,也就是说,想要见到梅娘,要闯过三个这样戒备森严衙地。
守卫接过,自己验过后,又交给旁边人检验。须臾,他将令牌交还给羽翅盔,拱手道:“在下能多问句,虞侯为何要忽然调班吗?”
羽翅盔露出个淡笑:“虞侯新禧,犒赏大伙儿吃酒,新官上任,大伙儿莫要不给虞侯面子。”
守卫还是迟疑,但卫玦、章禄之都应,他们哪能不从?于是对羽翅盔道:“你们人先进去,再让鸮部人撤出来。”
青唯看会儿,见玄鹰卫撤换人手,便跟祁铭同回外衙去。
又在静室里静坐片刻,青唯出来,把食盒交给祁铭,说道:“个女眷,不好在此多打扰,既然虞侯还在议事,小兄弟帮把食盒转交给虞侯便是。”
曹昆德此前话点不假,玄鹰司眼下就是个密不透风铁桶,莫要说她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。
青唯心中暗自后悔,她实在太冲动,也太高估自己。
眼下玄鹰司在审案子只有梅娘这桩,江辞舟说有急差,她担心情况有变,急赶着送来食盒。转念想想,她与江辞舟成亲不过三日,彼此之间并不很熟,忽然体贴至斯,难道不会惹人生疑吗?
寻常人倒也罢,可是江辞舟……她直觉这个人不像看上去这简单。
早知如此,她该从长计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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