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辞舟去内衙,不过是想亲自问下吴曾,是否已将梅娘送走
卫玦“嗯”声算应,章禄之却是脸愠色。
其实祁铭只道他二人面色为何如此难看,早上江辞舟唤他们议事时,祁铭是在旁。
说是议事,江辞舟只吩咐两桩事,是内衙调班,二是放梅娘。
章禄之不忿,问道:“敢问虞侯为何要放走梅娘?”
江辞舟以句“做个顺水人情”搪塞他。尔后直拘着卫章二人,直到吴曾那边彻底将人放走。
青唯发现梅娘没有认出自己,为防惊动旁人,做个口型:“薛长兴。”
梅娘愣愣,恍然大悟,原来眼前这个姑娘,竟然是那夜罩着黑斗篷,功夫极高女子。
时间紧迫,青唯也不拖沓,立刻就要取出袖囊里双飞燕玉簪给梅娘看,正这时,适才去接头羽翅盔回来,他环目望眼内巷中妓子,没有发现异样,朝旁吩咐句:“人到,带她们走吧。”
此言出,妓子们目中均露骇色。
她们被关得太久,没人敢问眼下是要去哪儿,她们甚至不知道此行是不是去送死。沦落风尘已是命苦,眼下风雨飘摇,命在线,有人已低低呜咽起来。
微麻微凉,但很快,凉意就褪去,升腾起股热来,青唯于是顺手抹。
她在瓦顶拾起三枚碎石,利落掷,碎石带着力道,直击西侧门槛。
趁着内巷里几名玄鹰卫不备,青唯无声从屋檐跃下,迅速并入妓子后方。
她动作太轻,几乎没有妓子注意到她,挪至梅娘身边,青唯低声唤句:“梅娘。”
梅娘移目过来,随后就怔住。
不会儿,江辞舟也从值房出来,他似有事要办,没瞧见旁祁铭,径自往内衙走,祁铭连忙跟上去,说道:“虞侯,适才夫人来过。”
江辞舟步子顿:“谁来过?”
“夫人。”祁铭道,“夫人说,虞侯在衙门挂休沐牌子,担心衙门不供饭菜,特地送来。”
江辞舟愣会儿,又问次:“她来给送吃?”
祁铭道:“是,还有壶酒。属下已把酒与食盒拿去灶房里热着,等虞侯办完差事,立刻取来。”
旁边玄鹰卫不耐,呵斥道:“哭什?小点儿声,都跟上!”
妓子们个接着个,从内巷西面小侧门迈出。青唯落在最末几个,望向前方,正午已过,西斜光透过那扇小门照进来,生休开,死伤惊,她也不知跨过这道门,前方是吉是凶,可眼下已没有回头路。
青唯落在梅娘后方,跟着群妓子起,往小门走去-
祁铭在江辞舟值房外直等到申时,才见卫玦与章禄之离开。
祁铭连忙拱手行礼:“卫掌使、章校尉。”
她沦落风尘数十年,更是莳芳阁老鸨,什样美人没见过。
可眼前这个姑娘,该怎形容呢?乍看,只是觉得好看,肤白清透,秀丽多姿,可只要多望眼,便会不自觉被她吸引。
她太独特,五官线条非常干净,眼尾上翘,鼻峰秀挺,颊边两颗痣有些俏皮,像是春日里开得恰到好处桃花,又带着秋霜冷,覆着凛冬雪。
梅娘确信她不是莳芳阁人。
但她知道,她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,靠得这近,却不出手伤她,应该不是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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