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照常理推断,江辞舟就是江辞舟,当不上什玄鹰司都虞侯;照常理推断,你是温阡之女,早该命丧朝廷刀兵之下;照常理推断,新帝年轻羸弱,朝政上有章何压着,不能够力排众议启用玄鹰司;照常理推断,荣华长公主不会提早回京,薛长兴也不会失踪;照常理推断,五年前那洗襟台就不该塌!”
他说到后面,声音愈急,森冷砭骨,手中竹签折成两段。
青唯立刻屈膝半跪:“青唯办事不利,请义父责罚。”
曹昆德悠悠地看着她,半晌道:“你嫁给江辞舟有些日子,总不能是与他做夫妻,慢慢儿对他生情愫,管不住自己心,想要帮他瞒着义父吧?”他将断竹签扔进木匣子里,“你可莫要忘,你是温阡之女,这事要是让朝廷知道,没有义父护着,非但你要遭殃,便是那鱼七,说不定也要因此受牵连。”
青唯听出这话中胁迫之意,低垂双眸,“义父说是。只是这些年走过来,无牵无挂,并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,朝廷想要命,拿去便是,自
青唯任墩子掩上门,说道:“义父看上去疲惫。”
曹昆德慢条斯理地道:“昨日荣华长公主回宫,宫里好通繁乱,入内省当班没个歇息,全都连轴转,早就想招你,今儿才得空。”
他睁开眼,“听说几日前,你跟江家那位小爷当家吵通?”
“是。义父嘱盯着他,但他沉迷声色,平日里并不与多相处,他连日摆酒吃席,觉得可疑,便扮作玄鹰卫跟着他去。”
曹昆德问:“你可瞧出什来?”
,都记着呢,总之谁都靠不住,人活到头来,只能靠自己,只管把自己照顾好就是。”
青唯颔首,走到巷子口,又回头看眼。
崔芝芸还站在高府门口望着她,见她回首,还笑着跟她招招手,她个人立在那儿,身边连个陪着丫鬟都没有,孤零零。
可有什办法呢。
人本该是这样独行。她也样-
青唯道:“他似乎看上小何大人庄上扶冬姑娘,还与个名唤邹平校尉争风吃醋。邹平心中嫉恨,设局伏杀他,雇好些死士,后来还炸火药。”
“照你这说,这火药确实是邹平备?”曹昆德声音细冷,从木匣里取根竹签,剃着指甲,漫不经心地问,“就不能是他江辞舟自己备,贼喊捉贼,嫁祸邹平?”
青唯心中凝,看曹昆德眼,很快垂眸:
“义父这个猜测,也曾想过,但,当时死士太多,只顾着应付他们,没瞧清到底是谁扔火药,后来听说这个邹平父亲是卫尉寺卿,照常理推断,应该是他。”
“照常理推断?”曹昆德冷笑声,他看向青唯:“若凡事都能照常理推断,反倒简单。”
快要到江府,青唯忽听上空有隼高鸣,她绕去条背巷,抬臂将隼接住,从隼足边取出字条:
“今夜于东舍叙。”
青唯回到宅子里,在屋中等到暮色四合,换夜行衣,披上黑袍,翻墙而出,很快到紫霄城东侧小角门。
墩子早就在角门旁候着,任值守禁卫把她放进来,带她到东舍院中,推开门,唤声:“公公。”
屋中只点着盏灯,曹昆德坐在当中,闭着眼,抻手揉着额角,“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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