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洗襟台要重建,荣华长公主回京,玄鹰司也复用,静水流深,下有暗涌,义父看着漩涡起,想喘口气,所以多说几句。”
曹昆德步子在甬道口扇小门外停驻,顺着小门望去,能够看到截更深甬道,内里似乎连接着处巍峨宫所。
青唯不知道,在这深宫里,有这样所殿阁,里面住不是帝王,也不是宫妃,而是对久居深宫母子。
风很大,殿阁外铁马在寒夜里叮啷作响。
曹昆德收步子,掉头往来路上走,“义父这个人,或许不是什好人,终究不会害你。当年洗襟台坍塌,烟尘太大,浸到这深宫水里,浑浊得很,所以陷在里头人,不得不个个带上面具。”
青唯颔首:“好。”-
说是在深宫里走,其实也不过是走在三重宫门外甬道院墙之下。
秋夜风来,寒蛩蛰伏在墙根下张惶鸣叫,曹昆德声音老而苍冷:
“荣华长公主,你听说过她?”
“听说过。”青唯默然片刻,“她是先昭化帝母同胞亲妹妹,听说很得先帝恩宠。”
己清白自己知道。还有义父提师父,找他多年,无非就是为尽份孝道,要是死,切就成空谈,他受不受牵连,也管不着。”
曹昆德目光森寒地盯着青唯。
他知道她倔强,就这被她回敬记硬刀子,他心中还是着恼。
他稍缓缓,想到青唯身上背负数桩罪名,前阵子还去城南劫狱,可眼下呢?还不是苟且在江家。
嘴上说什“不惧死”,不惧是不惧,她还有没做完事呢,想必是不愿死。
铁马声太吵,青唯跟着曹昆德往来路走,忍不住回过头,再度望向那座殿阁。
殿阁还掌着灯,似乎里头人还未安睡。
可是再往里,她便望不清。
“这深宫啊,义父也只带你在外围走上遭,不会让你往内里涉。因为你不知道,那些面具底下,
“是。先帝在世时,先皇后去得早,当今何太后那会儿只不过是个妃,连‘贵’字都没冠,所以很长段时间,后宫主理之权,都在荣华长公主手上。
“这事本来不合规矩,但长公主驸马,当年是投沧浪江死谏死,他死后,先帝做主,把她接回宫来长住。
“……沧浪江,长渡河,洗襟台,这些事桩接着桩,在咱们这辈人心中,始终是过不去,先帝怜惜荣华长公主因此丧夫,非但把她接回宫里,还把她与驸马爷儿子带在身边教导,给他封王,就是后来名动京城小昭王。”
青唯提灯走在旁,静静听他说完,问道:“义父与说这些做什?”
“章鹤书此前拟书奏请重建洗襟台,朝中大员相争不休,昨日旨意下来,说此事官家恩准。”
只要不愿,她就不会跟他撕破脸,相互利用人,谈什真心?
曹昆德想到这里,眉头舒展,语气缓和下来:“瞧你,义父不过是提点你句,你竟当起真来?”
他淡淡道:“罢,火药事,义父自己着人去查吧。”
他起身推开门,唤来墩子,“把你风灯与斗篷给她。”
墩子很快取来,曹昆德见青唯披好内侍斗篷,说道:“夜深无眠,今夜陪义父在这深宫里走走,说会儿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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