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则她今日何必劳什子地冒雨送姜汤来。
她也知道今日是十
那头阵沉默。
再开口时,赵疏语气已比适才凉三分:“为什要送去江家。”
“臣妾听闻,江虞侯娘子病,她是朝廷命官发妻,臣妾想着……自己身为皇后,关心她,乃是分内应当。”
赵疏却道:“你听谁说?”
章元嘉有些疑惑,“臣妾自然……”
他失期这多回,快忘。
赵疏握着奏帖手顿顿,半晌,将奏帖放下。
曹昆德见状,左右看眼,殿侍婢除更衣宫女,皆无声地朝帝后二人拜拜,退出殿外。
赵疏默坐会儿,章元嘉就立在他身前不远。其实两人都知道她到会宁殿来,究竟是什意思,但谁也没先张口。
赵疏又看章元嘉眼,他们起长大,他很熟悉她样子,清淡若菊,端庄柔雅。但有日子不见,她又有些不样,灯色里,她垂着双眸宛若梨花,皮肤非常非常白,远看如雪,近看似瓷。
时,他抬眼望,步子忽然慢下来。
会宁殿外,候着名身着朱色宫装,眉眼端庄柔美女子。
正是当朝皇后,章元嘉。
会宁殿是皇帝寝殿,赵疏沉默下,步去殿门口,任章元嘉跟自己行过礼,问:“你怎过来?”
章元嘉道:“今夜天凉,臣妾煨驱寒姜汤,给官家送来。”
可她话未说完,忽然明白赵疏为什这问。
她是简居深宫皇后,江辞舟发妻病这事,朝中都没什人知道,她是怎知道?是她哥哥章庭,亦或她父亲章鹤书托人稍信告诉她?
他在怀疑她。
章元嘉心中微拧,语气平静:“今早怀淑到臣妾宫里,说昨天官家忽然召医官,臣妾担心官家病,托人去太医院打听,听闻医官被官家派去江家府上,还带上宫中医婆,这才知生病是江家娘子。”
她不知青唯因何生病,只以为是受寒,想着这时节寒气重,他成日案牍操劳,担心他也病。
赵疏道:“更衣吧。”
这是决定要留下她意思。
更衣宫女会意,很快打来水为二人洗漱,随后熄两盏龙烛,退出去,章元嘉在半昏半明寝殿内为赵疏更衣,她仍垂着眸,解下他襟口内扣,她说:“官家,臣妾备些名贵药材与颗夜明珠,明天想托人送出宫去。”
赵疏垂眸看她,他没怎在意,只是顺便问:“送去章府为你祖母祝寿?”
“不是。”章元嘉顿顿,这才抬眸看赵疏眼,“江家。”
赵疏“嗯”声:“进来吧。”
会宁殿早已烧起取暖小炉子,炉中碳点烟子都没有,将里头烘得跟暖阁似,赵疏进内殿,便让墩子为他去氅衣。内殿宽阔,右侧靠窗是个长塌,塌上搁着龙纹平头小案,上头堆放着许多奏疏,这是赵疏去昭允殿前,让人从御书房取回,无数个夜晚,他都卧在这长塌上,独自看奏疏看到深夜,不知何时倒头睡去。
内殿最靠里还有张四角雕龙床,上头垂着明黄帐幔。
赵疏在榻前坐下,几乎是习惯性地从手边拿起奏帖,还没翻开,见跟着章元嘉宫婢把姜汤端进来,才忆起今夜是十五。
每逢初和十五,皇帝都该到皇后宫中歇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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