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义父。”青唯唤曹昆德声。
她垂着眸,心中非常犹豫,“当年洗襟台下,小昭王他,伤得重吗?”
“重?”曹昆德似乎意外,“你这话问,陷在那楼台下,哪有伤得不重?都是九死生,能活下来,便是撞大运。不过要说身上伤,小昭王不算最重,他真正伤地方,”曹昆德抬起手,抚住胸口,“在这儿呢。”
曹昆德盯着青唯,语气悠悠,“怎问起他?”
青唯仍垂着眸:“没什,只是方才在宴上,听佘氏提起他,以为是什重要人,所以问句。”
墩子于是扫扫拂尘,任引路小宫婢退下,自行领着青唯往宫外去-
曲池苑离曹昆德歇脚东舍很近,拐过两条甬道就到。
墩子引着青唯出苑,来到寂无人甬道里,这才低声问:“姑娘病可大好?”
“好多。”
“日前公公听闻姑娘病,十分担忧,几日不能睡好,那日姑娘醒,公公听闻姑娘去玄鹰司,立刻借口过去探望。姑娘今日进宫也好,让公公仔细瞧眼,他好放心。”
嘉福福身:“娘娘,臣女今日不该来。”
她请辞离去,章元嘉自也不拦她,唤来名宫婢为她引路,由着她往曲池苑外去。
青唯看着佘氏背影,目光不由地移向不远处江辞舟。
江辞舟就立在人群当中,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刚才发生什,唇角带笑,正低声与身旁人说着话。
月色洒银般,混在灯色里,流泻在他身遭,将他身姿衬得无暇,似乎那张掩藏在面具下,传闻中被火燎着脸,也该无暇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曹昆德道,随即笑,“说起这个小昭王,你该是见过他。当年你父亲回去为你母亲守丧,不就是他亲自到辰阳,请你父亲出山?你对他可有印象?”
墩子说着,见东院到,上前叩叩门,“公公,姑娘到。”
门被推开,曹昆德见青唯,声音仍是细沉悠缓,“可怜见儿,瘦这多。”他指着旁椅凳,“站着做什,快坐吧。”
青唯谢过,自去椅凳上坐下。曹昆德细细打量着她,片刻,笑道,“瘦是瘦些,气色瞧着倒好,这个江府,倒是不曾亏待你。”
青唯道:“是,江家上下把照顾得很好。”
“可不?”曹昆德道,“咱家在宫里都听说,什名贵药材都紧着你用,连宫里太医都给你请去。你可知道给你看病吴医官,医术高明得很,他在宫里,只看疑难杂症,当年洗襟台下受伤小昭王,就是他医治。”
青唯想起来,那张脸本就无暇。
曲池苑诗会章程繁复,听说席到半,还要听士子畅谈策论。青唯跟章元嘉回到竹影榭,吃完席,想起留芳说过可以提前与皇后请辞,起身说要先走。
章元嘉并不留她,温声道:“虞侯夫人大病初愈,是该早些回府。夫人病好后,若觉得烦闷,不拘着时辰日子,进宫来与本宫说话就是。”
青唯谢过她好意,由宫婢引着,到曲池苑外,只见墩子迎上来道:“虞侯夫人要走?”
青唯称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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