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为夜探祝宁庄,她也说过要伺候他沐浴,但青唯今日语气,明显与上回虚情假意不样。
江辞舟外衫解到半,撤开手:“那你过来。”-
浴房比屋中还要热些,四下都氤氲着水汽,青唯只着中衣,半干发就披散在肩头,她镇定自若地为江辞舟取下腰封,宽去外衣,指尖刚触及他内衫,忽然闻到股酒香。
今夜翰林诗会,他在筵上吃点酒,这很正常。
青唯记得刚嫁来江府时,他也是日日喝得酩酊,身上酒气终日不曾消散。
他就知道。
江辞舟解开青唯发,“去沐浴吧,仔细会儿水凉。”
两只浴桶下都支铜板,底下还熏着暖炉,浴水分明热气腾腾,哪这容易凉?他分明是为打发她。
他瞧出她心思,明摆着不愿意多提。
青唯应声,径自去浴房,他不愿提,她也不能硬问,本来可以揭他面具看看,但上回揭半,心中便觉得不自在,眼下要再揭,竟有点束手束脚。青唯左思右想,忽然忆起曹昆德说,“陷在那楼台下,哪有伤得不重”。
青唯点点头,抱着妆奁在桌前坐下。江辞舟立在她身后,帮她将髻中发针支支摘出来。其实要解这发饰并不困难,只是需要点耐心,青唯对她这头长发惯来没有耐心,如非必要,平日里只草草梳个马尾。
可她头发竟这样多。
可能这世上事便是如此,越是无心插柳,越能碧树成荫。
江辞舟握着青唯发,问道:“你和小昭王,有什渊源?”
青唯在铜镜中看着自己头发点点疏散下来,说:“面之缘。”
“无端好奇?”江辞舟重复着这四个字,倚着车壁,“凡事有因就有果,哪来无端?”
他问:“娘子与小昭王有渊源?”
青唯看着江辞舟,心想,他都知道她是温小野。
“是有点。”
然而江辞舟听这话,竟是不吭声。
要让酗酒人戒酒,其实是很难,但江辞舟这酒,几乎是说不嗜就不嗜,就连今夜,他
是,倘不揭面具,看看身上是否有伤也是可行。
青唯沐浴完,很快出来,江辞舟正要去浴房,这时,青唯唤道:“官人。”
江辞舟“嗯”声。
青唯道:“官人,伺候你沐浴吧。”
江辞舟动作顿顿,回过头来:“你要做什?”
“何时见过?”
“……好几年前吧。”
江辞舟“嗯”声,“那你如今见他,能认得他吗?”
青唯仔细想想,记忆中只残存抹青山中玉影,要说模样,实在记不清。
青唯如实道:“不认得。”
他似乎又在养神,车室太昏沉,他带着面具,她连他目色都看不清。
很快到江府,江辞舟挑开帘子,拉着青唯下马车。
这几日天寒,青唯刚病愈,江辞舟担心她受凉,命人在浴房里添只浴桶。他二人夜间惯常不让人伺候,回到屋中,炉子已将室内熏得如暖春般,两桶沐浴水也备好。
青唯站在妆奁前解发饰。她今夜发饰看似简单,实则十分繁复,留芳为帮她掩饰左眼斑纹,在额前挽小髻。青唯解不好,到后来几乎是胡乱拉扯通。
江辞舟看她这样,觉得好笑,说:“过来,帮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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