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,身后忽然传来清润声:“念昔。”
何鸿云蓦地回头望去,只见巷子口立着个白衣襕衫,眉目温润人。
何鸿云顿顿,适才目中肃杀扫而空,笑盈盈走过去:“忘尘,你怎到这来?”
张远岫道:“没什,念昔出来太久,有些担心罢,如何?家中没什事吧?”
他语气温和,听之让人如沐春风,说到末,
他是被螳螂保下来蝉,是螳螂藏在片叶下盘中餐,黄雀目视太高,灭螳螂口,没有看到他。
而今叶落蝉出,黄雀惊枝而起,竟要防着被蝉咬尾巴。
暗巷中静得几乎没有声息,过许久,何鸿云似乎终于冷静下来,问道:“这个崔弘义眼下在什地方?”
“上京路上,这两日应该就到。”单连道,“四公子,们可要立刻——”
“不行。”何鸿云沉吟片刻,“这事还有多少人知情?”
上——贪银子是徐途,是他拿次等木料欺瞒官府,他与洗襟台工匠崔原义勾结,崔弘义从中斡旋,官府也是被他们骗——只要这说,魏升就能保住自己。
他给自己留这手,他从开始就筹划好。
所以次等木料到陵川,他故意让崔弘义搬送,不是因为崔弘义勤快,而是因为他跟崔原义兄弟关系;不仅如此,崔弘义不识字,他便让打发他去发镖,随后把徐途商路介绍给崔弘义,让他去岳州做买卖,这切切,都是为有朝日东窗事发,拿出来作为证据,保住自己命。
到那时,魏升可以辩说,你看,崔弘义与徐途是认识,徐途还给他介绍生意呢?你们看,镖银事根本不知道;发镖又不是,定是徐途把银子交给崔弘义;崔弘义哥哥不就是修筑洗襟台工匠?他们三人勾结,替换个木料,很容易。
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“除属下与四公子,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,崔弘义恐怕也被蒙在鼓里。只是今日属下为查此事,托刘典隶去曲五爷那里比对指印,这个曲五爷是个不省事,应该不至于到小昭王那里胡言乱语,哪怕说,小昭王也不至于联想到这多。”
何鸿云冷哼声:“你可别小看谢容与,如果不是他,巡检司还是邹家,们在巡检司打听个消息,何至于费这许多周折?”
他思忖着道:“谢容与把账册线索告诉,就是为盯着动向,你动得太明显,反而会引起他警觉。”他顿顿,“不过崔弘义不能不杀,你去安排,先打听出巡检司接人章程,只要躲过谢容与耳目,即刻派杀手出城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点。”何鸿云道,“袁文光不是在你手上?你明日早,便去刑部告发崔青唯,说她正是此前城南劫狱在逃劫匪。旦朝廷派人拿她,告诉,亲自——”
单连想到这里,时间觉得心里凉飕飕。
魏升最终死在这场强弱角逐里。
在他不把崔弘义命当做回事时候,上头自也有人看轻他命。
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洗襟台坍塌得太突然,突然到魏升与何忠良还没来得及抬出崔弘义,便被赶来何家推到明面上,当场斩首。
而崔弘义,竟就这隐匿又不自知地逃过大劫,活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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