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夜
雪已细
很多，青唯在寒夜里打马而行，觉得非常冷，刺骨冷，寒风如刀刮过她面颊，她耳畔浮响起翰林诗会那
夜，她去见曹昆德时，曹昆德与她说话——
“要拿瘟疫案去治何鸿云，何鸿云退步，认个错，缓个小半年，这事儿就跟落入还重石子儿，点声响都听不到。”
“咱家呢，有个更快法子。过来，咱家教你。”
“不将事情闹得沸反盈天，何家哪这
好动？心得狠呐。”
青唯到东舍小院，几乎没有停顿，疾步跨入院中，墩子正守在院门口，见青唯不知从何处而来，震诧道：“姑娘，您今夜怎忽然过来？”
暗涌抚平暗涌，所以他们最怕是什？怕万丈涛澜，怕掀天海浪，怕小心渡舟夕倾覆，怕涉水而行水聚成涡，而所有民怨、闹事，对他们而言，正是发不可收拾风浪。
几个祝家人死，药商之怒凝结成怨，涌至御前，这是何鸿云最不想看到。
所以这个时候，最不可能杀这些药商，就是何鸿云。
青唯在小姑娘跟前蹲下身，半晌，哑声劝道：“小姑娘，别哭……”
他们已经死，哭也哭不回来。
青唯没理他，她到屋舍前，把推开门扉，冷目注视着曹昆德。
风雪在这刻灌入屋中，她长发与斗篷在这风中狂卷翻飞：
“那些药商，是不是你派人杀？！”
可是那姑娘恍若未闻，反而抽噎得更加厉害。
也是，年少丧父丧母悲恸，哪是两句安慰能够缓解。
她明白。
青唯看着小姑娘伏在母亲身上身影，忽然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，似乎在记忆中某处看到过，又似乎从不曾亲眼得见。
她倏地下握紧手中剑，站起身，在谢容与发现之前，疾步遁入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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