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在她身受重伤,难以支撑,时半刻定然跑不远,下官等已下令全城戒严,定能将钦犯缉捕归案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!”曲茂好不容易挤进巷子,听到这里,忍不住道,“弟妹她分明姓崔,功夫高是高些,但她定然不是、定然不是什钦犯!”
“曲校尉有所不知,适才温氏女为逃脱追捕,祭出软玉剑。软玉剑原本是岳鱼七兵器,十分特别,虽为剑,软韧如蛇,等习武之人见便知。岳鱼七是温氏女舅父,也是她师父,倘要在这世间寻软玉剑传人,只能是……”
“殿下——”
话未说完,只听祁铭声疾呼。
天色已经浮白,青唯踪迹并不难找,钦犯出现,城中各街道戒严,每个路口都有兵卫把守。
快到紫霄城时,谢容与望见处深巷守备重重,似乎还有逻卒在附近探寻,他心倏地紧,仓促间下马,疾步上前。
周遭兵卫见他,纷纷拜下唤道:“殿下。”
谢容与恍若未闻,只管往深巷里走。
深巷里没有青唯踪迹,只有数滩血迹,与打斗过痕迹。
,是不是有什不对?”
谢容与刚开口,冷风涌入肺腑,激起又阵剧烈咳嗽,曲茂从旁扶住他,才发现他浑身上下几乎要被汗液浸湿,可寻常出汗,额角也罢,后颈也罢,哪有手背出汗?
“你……怎会病成这样?”曲茂呆片刻,随即吩咐,“史凉,快去请大夫——”
然而不等史凉应声,谢容与把推开曲茂,折身便往拴马桩走去。他卸马时候,手指几乎在颤抖,但他动作很快,匆匆上马,扬鞭便往城里奔去。
曲茂并不知他在担心什,见这情形,只能凭直觉吩咐:“快,带齐人手,追上他!”-
谢容与注视着那滩血,再撑不住,跌跪在地,空芜寒意灌入心肺,丝丝抽出最后气力,耳畔再次浮响起坍塌时嗡鸣声,声比声震耳欲聋,可这次,他却不知道坍塌是什,他明明在繁华无恙上京城中。
雪在膝下融成水,渗入肌理,砭肤刺骨般,宿疾彻底复发,他在这片雪里闭上眼,
巷中中郎将与几名刑部大员回过头来,见谢容与,皆是愣:“昭王殿下。”
谢容与目光落在雪地上最黏稠滩血上,哑声问:“她人呢?”
几名大员面面相觑,均是不敢作答。不知道内情,只当是大案不能透露,知道内情,小昭王与温氏女渊源摆在那里,这个时候,哪能多嘴半句。
半晌,还是中郎将道:“回殿下,刑部接到线索,发现今秋上京崔氏女,实则是多年前出逃温阡之女,朝廷已派重兵追捕钦犯,无奈她功夫高强,逃脱重围,好在……”
谢容与目光仍在那滩血上,静得寂然,“好在什……”
谢容与不知青唯去哪儿,直到眼下,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,她直以来都跟名朝中人有往来,而那个人,当初既然可以救她,而今也可以害她。
否则今夜,左骁卫怎会忽然出动呢?
城南劫狱案被他揽下,但是她真正身份,他揽不下来。
五年前海捕文书上道红圈,已经是他能做到极致。
而今夜,左骁卫找已经不是城南劫案劫匪,而是早已定下格杀勿论温氏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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