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朱雀大道,宗室在,朝臣也在,更有为洗襟台愤慨难安士子药商,她若被擒,谢容与旦保她就会惹上包庇之嫌,脏水沾上就洗不掉,她不敢想到时会发生什。
青唯念及此,心中只恨自己冲动,她立刻后撤,所幸张远岫就跟在身后不远处,她借着他掩护,避开左骁卫搜寻,重新回到马车上。
薛长兴见她,气不打处来:“你是欺负你薛叔跛腿,追不上你!今日这场合,你要是被拿住,九条命都活不下来!”
青唯自知理亏:“对不住,……”
她不知当怎解释,半晌道:“给张二公子添麻烦。”
“洗襟台坍塌,何氏是否就是罪魁?!”
“当年洗襟台下死伤无数,朝廷何时会治何氏罪?!”
贡生们诘问声声,带动周遭百姓起往长街上涌,禁卫们见此处群情激奋,集合兵力朝这里赶来,层层挡在百姓与宗室之间,青唯见状,握住帽沿手松,兜帽重新垂下。
禁卫们人高马大,青唯被推攘着阻在后方,她视线被遮挡,刹那间望不见长街,但她没有立刻离开,拨开人群,又欲往前方人少地方去。
身后巷口忽然传来低询:“见过这个人吗?”
朱雀大道十分宽阔,御辇已经在中段停下。
殿前司禁卫先行,在长道两旁列阵,挡开前来瞻仰天颜百姓。青唯藏在人群里,天色未明,四下熙攘拥挤,禁卫并没有发现她。
不远处有人喊声“官家”,青唯循声望去,赵疏与章元嘉已下御辇。
谢容与就跟在他们身后,他披着绒氅,发束玉冠,不苟言笑样子显得有些凛冽,但那姿容依旧如玉似霜。
过长街并没有什特别礼制,宗亲们下辇乘,侍从驱车跟随其后。青唯看清为谢容与驱辇正是朝天,握紧手中碎石,趁殿前司不备,并指掷。
张远岫看着她,温声道:“姑娘伤势未愈,适才人群拥攘,姑娘可有再受伤?”
青唯垂下眼,摇摇头。
张远岫于是没再说什,青唯跳下马车,究竟想要做什,适才他跟在她身后,看得很明白。
他撩开车帘,朝外望去,快到城门,“虽然姑娘再三说什都不要,城外马匹上,在下给姑娘备行囊,里面除衣物与盘缠,还搁些伤药,姑娘此去天涯,养好身上伤固然重要,”他说着顿,放下帘,看向青唯,“万望心安。”-
近日城中戒严,城门口也增派人手
“十九岁,姓温。”
青唯心中霎时凉,她回头望去,居然是左骁卫拿着她画像正在人群里搜寻。
是,她怎忘呢?
左骁卫是知道她和小昭王关系,今日小昭王出现在长街,左骁卫算准她会来,必然会在此守株待兔。
那日药商死在城外,那些人打就是当着谢容与面擒下她主意。
碎石击中轮轴,发出细微“喀嚓”声。
朝天愣下,立刻勒停辇乘。前方,谢容与眉心微微蹙,他竟在鼎沸人声中辨出这声异响,向人群看过来。
就是这刻。
青唯抬手要掀兜帽,正这时,只听旁激昂声:“官家!”
十数名身着襕衫贡生不知何时聚在起,“敢问官家,何家偷换洗襟台木料,贪墨官银传闻确系属实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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