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辗转飘零,伶仃奔走,又身负冤名,如何能不介意呢?
且这些心结,大概不是夕间能抹平,总得慢慢来。
“小野。”谢容与又唤声,“知道你还没睡。”
青唯犹豫下,睁开眼看他会儿,默不作声地坐起身。
她知道她适才说话有些急,不管真夫妻假夫妻,他待她很好,她知道。
他就立在床前看着她。
她倒是好养,只这几日,气色就比刚重逢时好多。
他想起她适才说话。
“你本就是天差地别两个人。”
“如果只是,你只是你,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结为夫妻。”
“不如属下把浴桶抬出去,把床铺,收拾收拾,少夫人和公子分开对面隔间住吧。”
德荣说过,出门在外,想想公子最关心什。
公子最关心少夫人,少夫人意愿,必然就是公子意愿。
朝天说做就做,不到刻就把浴桶抬出屋,连床榻也铺好,随后退出屋,深藏功与名。
青唯默瞬,起身就要去对面隔间,谢容与拉住她,“你留在这里。”
,你天差地别两个人,若直以来只是,你只是你,想要见上面都难,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结为夫妻。连你姓名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,不是吗?”
这话出,谢容与稍愣下。
青唯心中慌极,她知道朝天就守在楼梯口,说完这番话,立刻高声道:“朝天。”
朝天确尽职尽责地守在楼梯口,但两日前,主子叮嘱过他,从今以后,无唤不得进屋,眼下主子没唤,少夫人唤,主子最在意少夫人,他眨眼就进屋。
“属下在。”
她抿抿唇,想解释:“其实无意……”
“姓名,你是从别人口中听说?”见她踌躇,谢容与接过话头,温声问道。
青唯愣下,点点头。
“连你姓名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,不是吗?”
原来她在介意这个。
想想也是,如果洗襟台没出事,他在深宫,她在江野,这辈子能有面之缘就不错。
而洗襟台出事,他还是王,她却成重犯,彼此之间距离愈远,不啻相隔天堑,可偏偏,场阴差阳错,让他们成假夫妻。
他自己倒罢。
那隔间搁过浴桶,湿气时半会儿散不去,睡不好。
他说着,收拾好搁在床前案几上信函,拿去对面隔间。
两边隔间离得其实不远,只间正屋距离,隔间没有门,只垂着透光竹帘。
今日本来歇得早,闹这小半宿,已经有些晚。青唯上榻,拉过被衾,刚闭上眼,就听到谢容与过来脚步声,听他唤声:“小野。”
她没睁眼。
青唯问:“这客栈还有屋子吗?要换间住。”
不等朝天开口,谢容与立刻道:“不行,你住另间,不放心。”
“那怎住?”青唯道,她四下望去,心道是左右这床榻够宽,径自走向朝天,“把你刀给,把这床榻劈成两半好。”
朝天呆,蓦地退后步,他心思急转,目光落在右侧本来搁着卧榻,少夫人来以后,被改作浴房隔间。
劈什床呢?劈开还能合在起,就算不合,中间条缝,两人能相隔多远?翻个身就到。还废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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