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分开还要辈子在起不成?京里千百高门贵户,到时天家为你择妃,你又作何说法?难道你还让这个草莽做你王妃吗?”
“温小野,你在想什呢?”
谢容与听到这里,蓦地笑,声音温柔得像月色,“你本来就是王妃啊。”
你就是王妃啊。
夜风轻轻拂过。
她亡命天涯这多年,枕戈待旦是她宿命,去岁暂得片刻皈依,她竟是半年不曾缓过来,夜里常梦见他和江府。
温小野是野生野长野,不该将根扎得这深,上回已然伤筋动骨,下回会不会九死生。
谢容与安静地看着她:“上溪,bao乱当日,左骁卫校尉伍聪擅离职守,消息传到京里,中郎将上奏为伍聪求情,请官家允,但作为交换,已令左骁卫暂缓追捕温氏女。洗清你身上冤名,未必能够立刻做到,但你相信,定能保护好你。”
立在院中男子素衣青带,眉眼好看极,仿佛就是为这月色清霜所化,是她这半年反复在梦里看到样子。
青唯道:“去年之所以离开岳州,除送芝芸上京,更想找师父。他是在这世间唯亲人,五年杳无音讯,眼下上溪案已结,既为自由身,自当前去辰阳寻他。”
蓦地反应过来。
他太容易让她动摇。
她活快二十年,就没见过这能蛊惑人心人,言行,个眼神声叹息,简直堪比巫术。
青唯蓦地挣开他,捞起自己身边短剑,疾步回床帐中取早已收好行囊,推门而出,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既然你病好,也不需要人照顾,那……那就先走。”
其实也不必这急着要离开。她知他为何骗她,不怎气。
青唯脑子瞬懵。
她看着谢容与,到嘴边万般辩白与夜色起缠成绳结落回胸腑
“半年前就派人去辰阳打听过,这五年来,岳鱼七从未在辰阳出现。你如果不放心,当真想去辰阳趟,待此间事,陪你同去。”
“同去又如何?”青唯道,“待此间事,愿望像阿翁与师父样,踏足江野,行义为侠。而你是王,你父亲是士人,你是被先帝教养长大,们出生不同,经历不同,以后愿景也必不会相同。”
谢容与淡淡道:“你不是,你怎知愿景?”
青唯道:“那不说将来,只说今日。眼下这每天跟在你身边,跟你同进同出又算什,你将来不娶妻吗?当断不断必受其乱,不如就此分开。”
谢容与看着她:“不想与你分开。”
她只是莫名有种如临深渊危机,觉得再不走,怕是再也走不。
院中月华如水,夜色清致。
谢容与跟出屋,唤道:“小野。”
青唯听到他追来,咬牙,足尖在地上个借力,飞身落在院中株榆树上,横剑在身前挡,“你别过来!”
她落脚之处并不好,是根细脆枝条,身后就是池塘,好在她轻功好,堪堪稳住身形,望着立在院中谢容与,说道:“早已想过,是钦犯,跟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掣肘。玄鹰司里有卫玦、有祁铭与章禄之,你身边还有朝天,不缺个打手。上溪之案结,今后不如你查你,查,以信函互通有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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