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远岫盯着章鹤书:“先生是想利用曲停岚?”
章鹤书叹道:“没奈何啊,这不赶巧,停岚眼下刚好在中州。也不是想利用他,就是让他坐实他父亲罪名罢。当年曲不惟从手中拿走洗襟台名额,你以为只是为钱财,没有点对朝廷不满?他不满得很呢,长渡河役,他是主和将帅之,事后岳翀打胜仗,昭化帝不满他畏战态度,将他召回上京,常年拘在京中方寸之地。他个战前拼杀将帅,在这京里呆着算怎回事呢,兼之他自觉他当年主和没有错,心中愤懑,这才搅合到洗襟台这场事端里来。
“个将军不满朝廷,这是什?往大说,这就是起反心,只是这反心藏在暗处,暂且没人瞧见罢,让停岚把这反心剖出来,这也是为朝廷立功啊。”
张远岫听这话,忍不住冷笑出声:“先生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单凭曲侯对朝廷处置点不满,非要给他扣上顶‘谋逆’帽子,看先生哪里是想弃车保帅,先生是把曲氏门尽数灭口吧。”
,再明显不过。
张远岫眸中笑意隐去,语气又凉又淡:“先生路辛苦到中州,就是为问问忘尘究竟喜欢谁?这不是先生脾气吧。忘尘如果记得不错,先生早年遭受牢狱之灾,仅仅十余日,腿脚就落下毛病,若不是出性命攸关大事,先生怎舍得舟车劳顿场?”
章鹤书喟叹声:“知者,忘尘也。”
他悠悠道:“没法子啊,眼下小昭王已经查到老曲买卖洗襟台登台名额,事情到这步,若不先行步,未雨绸缪,等着就是野火烧身。”
他提起这样大事,语气却这样稀松平常。
“那先生决定怎办呢?”
“忘尘喜欢棋吗?”章鹤书问,“应该是喜欢吧。老太傅将你闲养,传授你最多不是诗书,而是棋画。弈棋道,诀窍有许多,什入界宜缓,不得贪胜,到危机关头通通不顶用,在看来,都顶不过句弃车保帅。”
张远岫语道破玄机,“哦,先生是觉得,到这个关头,曲侯爷肯定保不住,所以想牺牲曲氏,保住自己?”
他淡淡道:“可是曲侯堂堂个三品军候,哪里是这好舍?先生眼下与曲侯就是绑在根绳上蚂蚱,他下油锅,您还盼着他不会跳出来咬您口?”
“军候又怎样?军候也是人,是人就有软肋,有软肋,就不怕没法子让他闭嘴。”章鹤书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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