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真相大白之后,洗襟台究竟是白衣洗襟,还是青云之阶,他只是个天资平平愚人,就留待智者仁者去参悟。
山下传来奔马之声,适时打断曲茂和章庭争吵,尤绍往山下看,见是众身着玄衣兵马,忙道:“是卫大人带着玄鹰卫赶到。”
参将和矿上都监也从隔壁山头回来,家将道:“五公子,小们没找到四面敞亮岩洞,听都监大人说,对面粮仓附近有几间临
“曲停岚!身为堂堂朝廷命官,来脂溪自然是为——”
章庭听曲茂话,勃然大怒,他为官数载自问在公务上没有过丝怠惰,什时候是为躲清闲?
然而辩解话还未说完,倒灌入口山风却下子浇熄心中澎湃怒意。
是啊,他究竟为什要来脂溪?
他如果真想逃离这场事端,他应该装作什都不知道,回到东安,甚至去往柏杨山,而不是赶赴漩涡中心。
时间觉得他没那讨厌,连语气也和缓点,“你也是,你说你没事跟清执、忘尘这些人比什,他们本来就比你好啊,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?”
章庭垂着眼,“可是直到眼下,都想不明白修筑洗襟台,究竟是对还是错。”
如果高台是为缅怀先人而被赋予意义,如何确保每个登台之人都怀有赤诚之心?
曲茂眨眨眼:“哦,你是觉得你爹错呗,他不该提出重建这劳什子——”
“不,不是这样!”不待曲茂说完,章庭蓦地起身道,“爹他只是……只是执念太深,在自认为对道路上走得太远罢,他从来教导持身清正,章氏家训如此,和妹妹……皇后娘娘,从来以此为己训,不敢逾越步。”
曲停岚说得不错,哪来那多黑白,自己走路,做出来事才是真。
从他决意来到矿上那刻就有自己判断,那是他身而为人在朝为官立足根本,不会因为与父亲场争端就轻易动摇。
章庭重新在矮檐上坐下,双手缓缓握紧成拳。
父亲说得也许没有错,这世上有许多事,都介于是与非,黑与白之间。可是,不是完全没有绝对:手上沾无辜者血,就有罪孽,若真相被埋在尘烟之下,那便把它挖出来,让它大白于人间。
他知道脂溪藏着罪证,来到脂溪,他只有个目,把这罪证找出来,不管付出什代价。
“你跟急什?”曲茂莫名其妙道,“你清正就清正呗,关什事?”
本来嘛,是章庭先说洗襟台该不该修,重建洗襟台,不就是他爹提出来,他顺着他话往下说,他激动什。
曲茂当即出言讥诮,“章兰若,你是不是个人进山得太急,被驴踹脑子?”
“曲停岚——”
“不然你纠结这多干什?你说你清正,那你问问你自己,先头那长段时日,你不回柏杨山督工,非要留在东安,不就是为躲懒?眼下逼不得已来脂溪,不就是怕被拆穿,做个样子?哪来那多黑白,自己走路、做出来事才是真,你满心计较,副迫不得已样子,跟谁为难你似,脚底下步子倒是步不慢,不然你问问你自己眼下为什在这个矿上?还不是跟你曲爷爷样哪儿清闲哪儿呆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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