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疏看眼天色,想是案情已梳理得差不多,深深吐口气,“行,就到这吧,诸位近日多有辛苦,今日早些回去歇着,明日准日休沐。”
殿上立着几位大员听这话,才惊觉天色早已暗下来,殿中掌起明灯。自小昭王回京,他们这些三司*员几乎是日夜不休地彻查洗襟台名额买卖案,
知事由有出入,而魏升已死,们无从查证。
“另外,也是最重要,陵川州尹齐大人在供状中称,曲不惟用来售卖洗襟台名额,极可能是从枢密院章大人手中得来,乃至于幸存士子沈澜,其实是由章大人派人灭口。可是,臣等翻遍所有证据,包括昭王殿下从脂溪矿山寻来岑雪明遗证,都无法找到任何章大人卷入此案蛛丝马迹,臣等审过曲不惟数回,曲不惟口咬定此事与章大人无关,称是与他合谋只有魏升,说句不好听,齐大人指认章大人,实在是空口无凭。”
孙艾说着,犹豫片刻,“齐大人素有青天之名,臣等自然不能把他话当耳旁风,商议过后,觉得是不是该从翰林院查起,毕竟这是登台名额源头,只是……当年负责遴选陵川登台士子几个翰林院士要早已不在世上,要不知情,仅剩个老太傅可查问,老太傅德高望重,已是耄耋之年,昭王殿下说……暂不要打扰太傅。”
倒不是孙艾要帮着章鹤书说话,自从谢容与从陵川带回罪证,洗襟台买卖名额案已由赵疏亲自督办,谢容与主审,三法司从旁协理,所有人都是看证据办事,证据上没有事,他们绝不妄加揣度。
赵疏听这话,深思片刻,曲不惟拒不指认章鹤书这事他早已听谢容与提过,“不打扰老太傅也是朕意思,翰林那边该怎查,待朕与表兄商议后再说。你们方才说这案子有两个疑点,另个是什?”
“回官家,另外个只是臣等私下疑虑,即曲不惟犯案动机。照理说曲不惟个军侯,食邑千户,不至于为数十万两纹银犯下如此恶行,臣等总觉得他买卖洗襟台登台名额,不单单只是为个‘利’字,审问过他好几回,他却什都不说。”刑部尚书道,“臣后来试图跟曲家五公子打听,但是官家知道,这曲五公子自从回京,除跟昭王殿下闹过两场,眼下对任何人都是闭门不见,臣前日好不容易登门,他似乎对自己父亲做什毫不知情,只顾着说自己被昭王殿下卖都不知道,还变着法给他数银子……”
说起来,曲茂而今也算有功之臣,岑雪明留下证据就是由他和章庭起保下,后来玄鹰司为他作证,那副至关重要《四景图》,也是由他交给小昭王,是故曲不惟犯下如此重罪,被打入天牢,朝廷并没有追责于他。
赵疏颔首,意示自己知道,“章兰若眼下怎样?”
“小章大人仍在东安养伤,齐大人来信说,小章大人命是保住,脑中淤血未清,说不上来什时候能醒。”
山洞火硝爆炸时,岳鱼七到底及时把章庭拽出洞外,但是热流来得太快,带着不可抗衡力量,逼迫他不得不松开章庭手,章庭身上许多伤都不致命,奈何他被热浪推出山洞,撞在巨岩上,那块巨岩阻止他跌下山坡,也在他颅内留下淤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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