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上字迹潦草,收信人写是谢容与,信却直接寄来江家,显然是岳鱼七。
青唯和岳鱼七在中州分道而行,青唯随顾逢音北上来京,岳鱼七则赶去劼北查曹昆德。别两月,岳鱼七该是打听到些消息。
谢容与顺手把信递给青唯,青唯拆开来看,“果然有曹昆德信儿。”
“信上怎说?”
“还记得当年曹昆德流亡到劼北,遇到个姓庞恩人兄长?这个恩人兄长全名叫庞元正,没他曹昆德活不下来。师父两个月前到劼北,跟劼北人打听这个人,听那边老人说,庞元正早在咸和十四年就死。”
“该见,可是……”青唯犹豫着道,“不知道与长公主说什。”
她有点怵她。
谢容与道:“家人能说什,些家常罢。母亲可能会问问辰阳那边纳采、纳吉有什规矩,岳前辈有什喜好,到时会陪着你。”
纳采、纳吉这些,不是成亲才有礼俗?
青唯道:“可是们都这样,还用得着问这些?”
谢容与道:“咸和十二、十三年,劼北闹过大灾荒,那时候大周离乱,朝廷和各州府救济粮有限,劼北民生多艰,甚至有易子相食惨像,庞元正是因为灾荒过世?”
“不错。”青唯点头道,“师父信上说,曹昆德早年被卖到劼北,得庞元正相助,七八年时间,相处得宛如家人。咸和十二年,劼北灾荒,日子越过越难,三天未必能吃上顿饭,庞元正觉得留在劼北苦无出路,便动离开念头。他当时已经成家,除发妻,下头还有个六岁儿子,他妻子当时又有身孕在身,他走不开,于是决定把离开机会让给曹昆德。
“他觉得曹昆德念过书,人也异常聪明,只要有机会,将来定有大作为。他跟离开劼北骡队讨个名额,几乎掏空所有家底,为曹昆德凑盘缠。当时情况几乎等同于离开劼北生,留在劼北死。庞元正这个举动,等同于把活命机会让给曹昆德,曹昆德也许诺,等他到京城谋得出路,定会带庞元正家脱离苦海。
“日子太苦,单是上京这条路,曹昆德就走快两年,等他终于到京城,庞元正已经过世。不过曹昆德当时并不知道这事,他居无定所,劼北那边人即便想给他写信,也不知道往哪里寄,何况他后来进宫,与宫外几乎断消息。直到昭化元年,他晋入内内侍省押班,才有门路外宫外递信,但当时长渡河仗都打完。”
咸和十七年,士子投江,接踵而至就是长渡河之战。长渡河战惨烈,将军岳翀战亡,近三万将士牺牲,劼北带更是哀鸿遍野
“们怎样?”谢容与声音含着笑意,握着青唯手稍稍紧些。
他总是适可而止,顿片刻道,“不管怎样,当年结亲用到底不是你姓名,眼下再结回不方便,该有体面不能短你,至少该把聘礼补上不是?”
他又笑笑,“也不是今日就见,母亲近来住在宫中,不方便回公主府。”
这事青唯听说,皇后身怀六甲,后宫诸事都落到荣华长公主身上,得闻还能缓个几日,青唯不由地松口气。
回到东院,院中厮役呈上封信函,“公子,劼北来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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