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容与把她手里信拿过来细细看,最后几行确没写什,岳鱼七称那只往来上京与中州隼养在家大户人家院中,具体位子在江留城榴花巷子,就目前线索来看,似乎跟曹昆德没什关系。
谢容与虽然是中州人士,但他生在上京长在上京,对江留并不熟悉,正待唤人去查,外头名玄鹰卫匆匆进府,禀报道:“虞侯不好,朱雀街那带出事!”
“早上太仆寺林家大少爷出门抓药,跟游街士子撞个正着,士子里有人认出他,两边言不合动手,眼下人被堵在街上已被人潮压得瞧不见,哦,对,曲五公子也跟着……”
曲不惟获罪,朝廷干大员受他牵连,通通下狱,其中包括太仆寺林少卿。买卖名额案在士人中引发轩然大波,无处宣泄怒火便对准朝廷,对准这些落狱大员亲眷。林少卿入狱,他夫人秦氏就病倒,林家大少爷想要出门为母亲抓药,奈何士子天天游街闹事,他如同过街老鼠,往门外迈步都难。眼看着母亲病不起,他实在没法子,只好求到曲茂跟前,央求曲茂看在昔日同流连花丛份上,陪他去把药抓。他想着毕竟曲茂为朝廷立过功,那些士人怎都会顾及他颜面。
谢容与眉心蹙:“京兆府跟巡检司呢?”
。
谢容与问:“庞元正过世,他妻儿怎样?”
“师父信上正说这个呢,昭化元年,曹昆德听说庞元正离世,为报当年舍命相助之恩,拼命打听恩人妻儿消息。庞元正妻儿直到长渡河役结束后都活着,不过后来……不知所踪。”
不知所踪?
谢容与直觉不对劲,正待唤人来问,德荣进来东院,听他们在议论劼北往事,适时说道:“长渡河战后,劼北带遗孤难民不计其数,单靠朝廷救济根本活不出来,后来还是义父来到劼北,才开启民间商人收养遗孤先河。”
“士子人数多,闹得太厉害,道旁百姓也被卷进来,京兆府和巡检司竭力拦人,事态还是失控,眼下京兆府尹已派人进宫请禁卫,就是不知道死人没有
这事堪称昭化帝上位后第桩政绩,民间商人收养劼北遗孤,朝廷作为回报,减免行商税,开通劼北通往中原各处商路,这才让劼北从连续数年灾荒与战乱中回缓过来。
“当时商人收养遗孤,也是有个先后排序。”德荣说道,譬如他和朝天,他们父亲是长渡河战亡将士,就是最先被挑走,挑走也会好生教养,德荣和朝天小时候都有教书先生来教他们认字,看朝天喜欢练武,顾逢音甚至为他请武艺师父。反之,如果是般难民遗孤,即便被收养,也是做下人命,“像主子们适才说庞家母子三人,如果在劼北找不到他们踪迹,也许是被哪家大户选去做下人,少夫人可以请岳前辈去中州、庆明这样富庶地方打听打听。”
“师父信上也是这说,他眼下又回到中州,说是顺便查查之前们在中州瞧见白隼,师父他说……”青唯说着,目光落在信最后两行,目光随即滞。
谢容与见她神色不对,不由问:“怎?”
青唯握着信手微微收紧,半晌摇摇头:“没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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