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容与看眼天色,“还不到四更,去吧,官家定然还在看劄子。”
玄鹰卫领命,疾步往禁中走去,在玄明正华前递牌子。与此同时,紫霄城南门角大敞,卫玦带着数名将卒策马疾驰而出。而礼部、刑部、大理寺等衙门灯火彻夜通明,里头大员坐在书案前或是翻查卷宗,或是书写奏报,他们神情肃穆,几乎忘疲倦。在这个无雪静夜里,每盏亮着灯火都像无声张开兽目,每个奔走不眠人都像风雪再度到来前寻觅生机蛩虫,他们不仅仅在消弭风中嗅到危机,更为挣脱黑暗,看到隔日天亮起来时光明。
然而也是在同样夜里,支细竹管抖,落下段烟灰。东舍里,曹昆德长长叹:“老,天冷,连根竹管子都握不住。”
整个屋子里弥散着种令人沉沦靡香,小金碟上细末就快要被焚尽。这些细末是从块糕石上剔下来。前阵子青唯闯东舍,这块糕石还有拳头那大,不过数日,眼下只余指甲盖那丁点。曹昆德今年身子不好,这东西本来下决心要戒,不知为何,上回见青唯,那瘾说来就来,怎都压不住。这几日竟有成灾之势,只要刻离它,浑身就提不起力气似。罢,左右赵疏大半年前就对他起疑,暗自派人盯着他,最近更是拿“怕他辛苦”做借口,不让他在边上跟着,他就顺其自然地与这糕石沫子相伴,也不必担心宣室殿传唤。
墩子顺势将张绒毯搭在曹昆德膝头,轻声嘱咐:“师父,仔细受凉。”
,队去辛集县捉拿吏胥,队跟他赶去庆明拿人,另外还吩咐章禄之连夜提审颜盂,就拿信内容做突破口。
随后他跟谢容与请辞,连夜便要离京,开门,险些与正准备进屋两人撞个正着。好在习武之人眼疾手快,卫玦侧身避,朝天也拉着德荣退开步,行礼道:“卫大人。”
卫玦点个头便离开。
谢容与见朝天和德荣满头大汗,先步问,“怎?家里有事?”
德荣道:“朝天有事禀给公子,在宫中兜大圈。”
好半晌,曹
朝天进宫路上撞见德荣,两人先是到刑部,又追到昭允殿,到昭允殿,听阿岑姑姑说谢容与已经离开,然后又折返回玄鹰司。
“是少夫人让小带话。”朝天道。
他把青唯是如何发现曹昆德与张远岫有勾连仔细告诉谢容与,“少夫人说,张二公子对她有救命之恩,她得把恩情还,可惜张二公子没听她劝,什都不肯透露。虽然如此,她还是听出曹昆德确在预谋着什事,少夫人很不安,早在几日前就去信给岳前辈,请他直接查中州那位俞姓大人,可惜岳前辈尚未回信。少夫人说,虽然早在大半年前,官家已经派人盯住曹昆德,但曹昆德心思缜密布局日久,宫外还有张二公子相助,他要做什,只怕防不胜防,是故还请公子早做防备,案情厘清在即,万莫要在这样当口出岔子。”
谢容与听这话,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唤来名玄鹰卫,让他把青唯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赵疏,顺便补句,“非常之时非常行事,还请官家寻个理由,立即把曹昆德拘禁起来。”
玄鹰卫迟疑道:“可是虞侯,都这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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