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疏听这话,眼中掠过抹怔色,但他似乎很快想到什,目光随即恢复平静:“太傅说笑。太傅……何罪之有?”
“不,臣有罪,臣罪该万死……”
老太傅太老,说起话来也像风声呜咽,“昭化年间,先帝处置过批为劼北人说话士子,后来章鹤书托曲不惟暗中救下他们。那批士子……那批士子,其实是老臣请章鹤书救。”-
“……昭化七年以后,老臣身子骨每况愈下,收
“不、不是……”小黄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缓缓才道,“禀官家,是……是老太傅进宫。”
张远岫震诧地看向内侍。
赵疏听这话也是愣,从龙案后绕出,“确定是老太傅?”
“是。老太傅是自行进宫。听说今天早老太傅就决定面圣,街巷拥堵,车马难行,太傅不得不从北城绕行,从北宫门涉雪而入。”
老太傅身子直不好,尤其畏寒,听说他到上京便病场,两日前太医上门看诊,说是老太傅虽然独居正屋,宅中几间屋舍都炭盆不断,只因太傅稍受寒,就是场大病。
场事端中,朕与昭王、温氏,还有温氏提起,诸多被波及百姓是样,都是在等待真相那个人。”
“传朕口谕,再派三支殿前司禁卫开道,务必尽早带回章鹤书,无论多久朕都等,直到查清切为止。”
殿前司晨间在各街巷搜寻墩子,暮里方归,紫霄城附近何等拥堵可想而知,眼下哪怕派三支禁卫开道,等带回章鹤书,怕也要等到明日天明。
可是这个年轻而沉默皇帝,遇事等闲不开口,开口,那便是字字千金。
嘉宁帝心意已决,诸臣再劝已是不能。
赵疏立即道:“快宣。”
少倾,个鹤发鸡皮,拥着裘袄老叟拄杖入得殿中,他将木杖缓缓放在身旁,双膝落在地上,竟是要行大礼,“官家,臣见过官家。”
老太傅师德出众,桃李遍天下,他自咸和年间开办府学,到昭化初年,朝堂上半文士都是他学生,连昭化帝都曾受教于他。
赵疏虽然是君,自认不能受他大礼,连忙下陛台,伸手亲自去扶,“太傅如何行此重礼?快快请起!”
“官家,”老太傅竟不肯让他掺扶,往旁避开,执意磕下头去,“官家,臣是来认罪。”
宣室大殿再度安静下来,只余外间风雪声声,苍茫暮色在殿前铺开片,白茫茫,也像雪。外间竟还光亮些,晚霞透过云端,为天地点上昏黄灯。守在殿外内侍这才发现时不查,已到掌灯时分。他端着长烛与数名内侍鱼贯而入,在大殿各处无声燃起灯火。殿中静得落针可闻,有个内侍按捺不住好奇,悄悄抬头看眼,有人神情焦灼,有人目光平静,他看到那个误入大殿孤女抿着唇,直眺望宫外,也看到眉眼清寒小昭王眼底铺开暮色,官家双目中满是天地风雪,张二公子眸底自带杨柳春风不见,沉入深深深潭中。
他们似乎都在等着什。
可究竟是什,值得这样群人如此等待呢?
内侍不解。
也不知过多久,殿外传来阵急促脚步声,众人同朝殿外望去,看到传话小黄门跪倒殿前,唐主事耐不住,先行问道:“可是章大人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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