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是按日子远近码好,大虎走后,岳鱼七径自拆两年前第封来看。
“师父,和官人到中州。中州江留是官人故乡,来过两回,官人此前没回来过。们起回谢家,见到官人祖母,祖母对官人分照顾,也很喜欢……
“儿时总听和阿娘说起阿翁阿婆,说阿翁在长渡河之役里,是如何骁勇善战,可惜没见过他,直觉得遗憾,眼下有官人祖母疼爱,这个心愿算是全。祖母说,官人从前在宫中拘久,该出去四处走走,她不留们在中州陪她。官人孝顺,是决定陪祖母到秋天,然后西去劼北,陪朝天德荣去看看顾叔,顺带……想给曹昆德修墓。”
第封信大概是到劼北后写,信很短,信纸上沾着尘。
“师父,眼下是在戈壁帐子里给您写信。和官人到劼北才知道来得不巧,劼北秋日起风沙,风沙太大,张口满是沙尘,气候也干。朝天和德荣来就是劼北人,倒是适应,和官人也没,留芳就不行,到劼北鼻衄不止,后来多亏顾叔给张土方子,她才好起来。来觉得劼北不宜居,后来有日,和官人远上戈壁,借住在当地人帐子里,夜深出帐,忽见星河漫天,黄土复原千里,觉得壮阔比,或许这世间地方并不以宜居区分,万千世界得点美景,便有人常往。”
(两年后)
辰阳清晨被朝阳第缕光叫醒,岳鱼七到山间,见道旁花叶静好,就知道青唯这半年肯定没回来过,她如果在,这些树啊草啊哪能这完好损地长着?
两年前,青唯和谢容与回到辰阳,岳鱼七跟他们起为岳红英修墓,又把温阡尸骨合葬入墓中,很快就去凌州吃“上瑶台”。青唯和谢容与自也没多留,他们在辰阳小住月,便过白水,上中州。
岳鱼七知道小野这丫头不经管束,便也不拘着她,叮嘱她定期回辰阳看看,得空报个平安信,眼下别说信,看这故居干干净净样子,怕也是容与那小子细心,雇人时时上山打扫。
岳鱼七正是气闷,忽听门口传来“吱呀”声,个虎头虎脑孩童推开门,探出个脑袋。对上岳鱼七目光,他弯眼笑,“岳叔,您回来啦!”
岳鱼七看到这里,笑笑,拆开第三封信。
“师父,年余不见,您过得好吗?想来凭您,没有过得不好道理。离开劼北后,和官人偷偷回京趟。官人思念长主,也思念她。年节总该陪着母亲过嘛,不过和官人陪她过完年,很快就离开。们在京郊酒馆逗留夜,这家酒馆是扶冬和梅娘起开,位子挑得巧妙,酒也香,所以生意很好。薛叔重『操』旧业,做回工匠,年到头天南海北地走,但梅娘说,要他得空,都会回酒馆来住上阵。离开京城,和官人去庆明。可能因为章鹤书缘故,小章大人暂且
这小孩儿,辈分净『乱』叫,见小野喊姑姑,见他喊叔,敢情他跟温小野是辈?
大虎窜进屋,把手里沓信交给岳鱼七,“岳叔,小野姑姑给您信,寄到山里没人收,阿娘阿爹帮您藏着哩。”
信不多,两年下来有五六封,小野那丫头算没丧良心。
岳鱼七心情稍霁,对大虎道:“领情,夜里到山上来,教几招功夫。”
大虎欢呼声,雀跃地下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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