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苏倾再细看,他已转身离去。午后斜阳打在他单薄背上,拉在地上影子削瘦,文弱,清矍,又孤绝……
那日之后,苏倾有好长段时日没见着沈子期。
直待旬休日这天,拉学子们去城里时,方从他同窗口中惊闻,那沈子期竟是休学,放弃来年春闱,转而去城里处私塾教书。
苏倾简直不敢置信。
沈子期学问在书院里是拔尖,中举是十拿九稳事。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年代,像他这般贫寒人家出身人,科考是出人头地唯路子。他苦苦求学这多年,眼见就能学有所成,马上就能实现人生抱负,却在这档口要放弃,简直是令人扼腕。
伙,随着他们首领钻入丛林中匆匆离去。
回城路上,两人皆沉默好长时间。
直到快临近街巷时,沈子期方率先打破沉默。
“近来城里城外鱼龙混杂,若无紧要事,莫要随意驾车走动。”青年声音带着清哑,语调却是惯有没有丝毫起伏:“尤其是城外,还是莫要再去。”
苏倾忍不住拿余光扫眼沈子期。
“他……可是顾虑盘缠?”
听得苏倾询问,明宇耸耸肩:“沈子期从来性格怪异。你若硬说他是家境贫寒吧,貌似也不尽然,若真贫寒,怎又有余钱常去接济灾民?若说他家境殷实吧……”他咂咂嘴:“入学这些年,就没见过他置办过见新服,没见过他吃过回肉。那身衣裳,连补丁都洗薄如宣纸,怕是给城里乞丐,人家都不见得收呢。”
沈子期赈济灾民之事她是知道。
那日他之所以在城外,也是因为他买半袋子粮食,要去城外施粥。
其实这三年来,她也没少见过他布善施恩善举,有时候她甚至想,他沈子期比她更像个慈悲为怀僧人。
此刻他又是副文弱书生模样,俨然不见之前于城外迎敌锐利气势。
当真是判若两人。
苏倾其实有满腔疑问,可他不主动说,她便不会主动提。
离别时,苏倾对他真诚道声谢。
沈子期抬头看她眼,总似蒙层心事眸里,有些苏倾看不太清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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