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,他停顿时间略长,抬手划过将整个京都给圈起来,目光也反复在京都、苏州以及凉州三地方向游移。
许久之后,他动作突然顿,而后迟疑抬手朝京都北方位置划去……然后蓦停在处。
宋毅慢慢眯眸。
此处,对应着匈奴王庭。
总督府衙门里,王永继想着九殿下刚令人带来口信,不免有些烦闷。
消息传进紫禁城,可想而知引起多大轰动。
最惊不过众臣工,他们连吊唁之词都想好,哪成想王永继那小子竟活着入两江?
最喜不过当今圣上,当即赏赐金银器物、御用珍宝甚至些特意令御膳房做出各色糕点等,派人加急送往苏州,以示恩宠。
苏州府城,宋府。
福禄掰开蜜蜡,小心取出里面密信,递交给他们大人。又迅速去拿柄烛台过来,仔细点亮烛火。
于此事,同样震惊和疑惑也包括当今左相大人。
左相狐疑看向他这个素不成器庶子,问:“你何时与那吴提督来往密切?圣上又为何突然任你为两江总督?”
王永继讷讷说是在吃花酒时候与吴越山相识。之后又同吃过几次,因他曲意逢迎对那吴越山多有奉承,所以他们两人就慢慢熟稔起来。此次也是吴越山向圣上举荐他。
左相半信半疑哦声,又犀利看他:“之前为父对你多有冷落,你可是心生埋怨?”
王永继慌忙跪下磕头道不敢,只说自己做错事,应该受到惩戒。
九殿下想让他尽快掌控两江兵马,而他又何尝不想?自打他接任两江总督职后,外人瞧着是无限风光,殊不知他这官做是黄柏木作磬锤子——外头体面里头苦。别说大权在握,如今他连政务毛角都未摸得着,那些个两江*员成日里要不高高晾着他,要不就是捡些琐碎杂事来糊弄他,连这里头三五六他都弄不清楚,更何况要掌握军政大权?
令人铺纸研墨,可提笔之后又好长时间下不去笔,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复这位殿下。思来想去,他想到个折中法子,先写封信给那胡马庸,想让他替他来出个章程。
又过些天,胡马庸回信未至,倒是九殿下又令人捎信来,这回没提让他掌控军政大权之事,只提到让他注意两江动静,有不对需马上汇报。
王永继吁口气,这倒还好说。
宋毅对着烛火展开信件,字不漏看过上面内容,之后就凑近火舌将信件点着,随手扔在火盆里。
护军参领齐忠彦,与王永继私下有来往。
阖眸沉思半许,他推案起身,大步走向墙壁上所挂舆图前,抬手在苏州府城方向凌空写个王字。
略停顿,他转而又伸指划向凉州所在位置,写个九字。
之后又再次移动,北上划向京都。
“起来吧。”左相看他:“你记住,你姓王。为父不反对你为自己谋利,可无论何时,都不得有损王家利益。”
王永继连声应是。
左相皱眉看他满脸卑怯模样,只觉得其要德没德,要才没才,要骨气没骨气,连他这个做爹都万分瞧不上,却也不知如何竟入金銮殿那位眼。
现在连他都有几分怀疑,圣上是让其送死去。
十日后,新任两江总督王永继抵达苏州,顺利住进总督府衙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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