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殊神色未动,静候下文。
刘道守直切要害:“太子乃是先帝之子,并非今上所出。”
白殊终于露出点诧异之色:“难怪……”
“文宗皇帝子嗣不丰,前头好几个嫡子都没立住,直到康宗皇帝——也就是先帝长成,被立为储君。先帝龙潜时娶卫国公之女薛氏,夫妻二人伉俪情深,便是多年无子,先帝也未曾纳妾。直到兴庆三十二年,先皇后终于有孕。”
说到这里,刘道守突然轻叹口气:“可就在先皇后诞子不久,文宗皇帝病重西去,先帝继位。据闻当时京里传过些闲话,说是这新生小皇孙刑克祖父,先帝因此而未能立储。
不过两人都没着急,直到回到刘道守租住宅院,等他小厮端上温水和点心,刘道守才问起白殊来意。
白殊端起杯润润唇,笑道:“那个先不急,现在倒是对太子极为好奇。表兄拜得名师,志在仕途,对天家与朝堂该是有所解,可否说与听听。”
刘道守轻轻转着手中杯子,看向白殊目光都带上些探究之意:“三郎其实是对国师谶语有兴趣吧?”
白殊淡笑不语,算是默认他说法。
刘道守知这表弟对卜算之事格外上心,倒也不觉得奇怪,只是问:“你现在知道多少?”
天赋。但反正辨不出来。”
这话听着有些奇怪,像是太子没被母亲教导过似。
白殊表面不动声色,脑子里却在吩咐小黑:“小黑,你留下来找机会溜进后面院子看看,里面是否有什玄机。”
如果太子不是靠自己耳朵分辨,必然就是有人给他通消息。若真是那样,说明这如意楼和他总有些牵扯。
小黑应声“明白”,趁着白殊故意在出门时假绊下机会,从他怀里轻巧地跃到地面,飞快地从人群脚下窜走。
“到元丰四年,北边草原上泰粟举兵南下,虽然被卫国公率部拦在关外,但泰粟总是不
白殊摇摇头:“表兄也知长年不在京中,又对世事疏于关心,目前只知道知雨听来些传闻。”
他将先前知雨说那些简单复述遍,末却话锋转:“但在看来,太子可没有丝毫受宠迹象。”
若是真受宠,皇帝又怎会让天子脚下京城当中流传太子恶名,肃王又怎敢为乐伎当面对太子冷嘲热讽。至于送到东宫那些稀奇宝物,多半也是想诱使太子玩物丧志。
最后,白殊问:“太子可曾犯民?”
刘道守眼中露出抹赞赏:“三郎看得透彻。太子幼时顽劣,及至年长狠戾跋扈,却是从来只对着*员、勋贵、皇室子弟,与民无犯。而且,太子行事也时时踩准分寸。正是因此,他直到现在还能待在储君位上。”
刘道守刚扶住白殊,便感觉团黑影从眼前晃过,直起身才发现是猫不见,不由得惊道:“你猫跑。”
“无妨,它认得国公府,饿会去寻。”白殊撑着刘道守手臂站稳,转移他注意力,“表兄先带回住处吧,有事相商。”
刘道守对这个表弟生活细节并不熟悉,没能识破白殊关于猫谎话,见他不在意,只答应着和他同往先前停马车地方走去。
*
白殊从城外田庄回齐国公府,没直接往永乐坊去,却绕进永宁坊来,刘道守在见到他时便知他是特意来寻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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