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南羡忽问道:“他去多久?”
覃照林道:“回殿下,已去两个时辰。”说着,他头砸在地上,险些磕出个坑,“禀殿下,禀御史大人,属下知错,属下这就去找苏知事,等把人找着,再把俺脑袋割下来给知事大人当球耍。”
却没人再理他。
那头左谦已下令金吾卫列长龙阵,二人成排,执矛开道,将朱雀巷拥挤人潮强行撕出道口子。
覃照林看到这阵仗,以脸贴地,在心里哆哆嗦嗦地算自己还余几个时辰可活。
左谦喝道:“把话往明白里说,别吐半,咽半。”
覃照林连忙磕个头,道:“禀殿下,禀御史大人,禀左将军,礼部几位大人虽好着,但是应天府衙门苏知事早先过来帮忙,眼下还陷在人群里头没出来。”
此话出,四周竟似乎安静些许。
覃照林微微抬起眼皮,觑觑各位大人神色,柳朝明惯常冷着张脸,这便算,朱南羡虽贵为殿下,却是个出名好伺候主儿,可这看,眉梢眼底哪里还找得出丝和气。
左谦恍然忆起四年前,十三殿下大闹吏部,好像就是为个姓苏,心思急转,问道:“可唤作苏时雨?”
朱南羡从马上跃而下,将左谦扶扶,问:“怎样?”
左谦道:“回殿下,柳大人已命巡城御史在朱雀巷东西两面设下禁障,逐排查,覃指挥使亦派人自南巷口疏散人群,末将已分派兵马,尽力配合。”
他不敢邀功,若不是廷议过后,柳朝明率先请命,令巡城史与兵马司自东西二城开道设禁,金吾卫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便赶到朱雀巷。
朱南羡点下头,道:“辛苦。”
他眼里仿佛淬星辰,微展颜,器宇轩昂得很。
倒是在他身边跪着江主事,看他这副倒霉样,想起自己几日前光景,心中略感宽慰,在旁劝道:“指挥使,想开点儿,脑袋掉不过碗大个疤。”
不多时,有小兵来报,说找着人。
朱南羡看柳朝明眼,微点头,便大步流星地朝朱雀巷迈去,然而只堪堪走几步便顿住。
长巷深长,金吾卫分列两侧,尽头处跌跌撞撞走来个浑身是血人。
她右手边还悬着把长刀,隔得远,看不清是握是提,却无力地拖着,刀锋履地,发出尖锐
覃照林茫然道:“啥?”
柳朝明立在旁,忽然开口道:“苏晋,时雨是他字。”
覃照林呆呆,忙道:“对,对,正是苏晋。”
心底有股晦气油然而生。
苏晋这厮究竟甚来头?连金吾卫头儿与左都御史都晓得他小字?这有牌面,那你他娘还跑到这来?还自告奋勇地去捞人?整老子吗?
左谦抱拳谢礼,转身问覃照林:“覃指挥使,礼部几位大人可还安好?”
躲在茶坊里吃晌茶,已不能再好,覃照林想。
转而又想到苏晋,虽说区区知事,不值提,可他方才被江主事点醒,猜想苏晋约莫有来头。眼前林立着干子官阶压死人大员,也不知谁才是苏知事背后那位。
他如实答番,在心里打起算盘,却没算出个所以然,破罐子破摔地想,管得他娘谁呢,只要不是都察院铁面菩萨就好。
他大老粗,心里想甚,脸上写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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