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允在唇上比个噤声,再往外看,双眼又直。
朱南羡走到苏晋身前,抬手将匕首轻轻往回推:“不必,不过把匕首而已,你留着防身。”
苏晋想想,没有推拒。
她将
知道她是女子,半晌没能苏出个甚。
朱南羡睫稍颤,负手回过头,看似十分镇定地问:“你……怎来?”
苏晋呈上把匕首,匕首上刻九条游蟒,说是蟒也不尽然,其实是少趾龙:“微臣听闻殿下今日在府上,特来还殿下匕首。”
郑允见这匕首,两眼下就直。
覃照林道:“哎,你咋知道殿下在府上,俺也是刚刚——”
苏晋离开后,安然松开阿留嘴,阿留便道:“柳大人,那伞可是您当年进都察院后第回出外巡按,办成大案当日遇到雷雨天,心中喜极买那把?听三哥提过,他还说您最珍爱这把伞,亲自在伞柄上刻个‘昀’字,可你为甚……”
话没说完,安然伸出手,对柳朝明道:“还是给他堵上吧。”
另边厢,覃照林正蹲在王府正门,与王府总管郑允插诨打科。
他被革职以后,便被朱南羡拎来此处,生生从个六品指挥使混成看门老爷。
还混得挺恣意。
阿留道:“可是,大人四更天走时候,没提今日休沐啊。再说,这多年下来,大人哪回休沐日真地休沐?又再说,大人这年休沐日阿留都替您记着呢,不是今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忽然顿,且惊且喜地朝柳朝明身后看去:“这不是苏公子吗?”
柳朝明眸光微动,转过身来已是脸气定神闲,扫眼苏晋手里伞,淡淡问:“有事?”
苏晋呈上手中伞:“听闻大人今日休沐,下官特来物归原主。”
柳朝明还没说话,旁阿留就好奇道:“苏公子怎知道大人今日休沐,阿留都不知,而且——”
“多话。”他还没说完,就被郑允打断。
郑允朝朱南羡拱拱手,十分正经道:“殿下,小先带覃护卫进府里去。”
朱南羡“嗯”声。
郑允带着覃照林脸目不斜视地走回府中,走到半,忽然又折个弯绕回来,扒在府门后头往外看。
覃照林被他这通迂回弄得摸不着头脑,不由问:“咋回事哩?”
两人闲扯通胡话,忽然瞧见朱南羡路策马归来,从马上跃而下,大步流星地迈进王府。
郑允诧异道:“殿下不是说要去南昌就藩,这几日都住在东宫吗?”
朱南羡看府里尚没甚动静,似是松口气,理理袖袍道:“哦,本王回来随便看看。”
覃照林道:“这有啥好看,殿下您自己府上,还嫌瞅不够?就说俺家那婆娘,成日里挤兑俺,看着老心烦,俺巴不得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忽然朝朱南羡身后看去,惊诧道:“这不是苏,苏……”
柳朝明个眼风扫过去。
安然默默点下头,抬手捂住阿留嘴。
柳朝明这才道:“不必,把伞而已。”顿顿,又轻声道:“武昌府多雨,你带在身边也好。”
苏晋抬目,只见他身墨衣立在廊檐下,人如冷玉,眼似黑曜。
她垂下眼帘,将伞往身后背,合手拜下:“那便谢过大人。”顿又道,“大人保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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